林清河從禦書房退了出去,蘇景淵看了一會兒折子,還是沒覺得有些不對。林清河的家族雖然談不上累世公卿,可也算是詩書傳家,這樣的家世雖然比不上四大世家的子弟那般顯赫,可也算是出身望族。
林清河年少成名,更是天下聞名的大才子,多少名門貴女的春閨夢裏人,怎麼不聲不響地,就給整出一個妻孝來了。這可不是小事,元妻已逝,那之後不管怎麼樣,進門的都是填房繼室,逢年過節那可是還要給元妻牌位行禮上香的,哪家有名望的小姐會願意莫名其妙當個填房呢?
蘇景淵左思右想,還是覺得不對,不能就這麼放任不管。於是招來暗衛首領,附耳吩咐了一番。
晚間回長生殿用晚飯的時候,蘇景淵又將這件事跟許寧幽說了一遍,許寧幽乍一聽見也是驚詫不已,轉念一想,說道:“這事兒你讓暗衛去查估計得費些力氣,端看如今滿京城都是林大人的仰慕者,卻一言片語有關林大人元妻之事都沒有,就知道不僅是林大人,連林家都對這件事諱莫如深。”
“先不說莎緹婭這邊。”蘇景淵放下手中的湯碗,徐徐說道:“林清河這人可堪大用,日後我定是要重用的,這件事於公於私都得搞清楚。”
許寧幽想了想,說道:“查也無妨,你讓暗衛那邊先查著,我從別的地方下手。”
“你從哪兒下手?”蘇景淵好奇,許寧幽笑了笑,又給蘇景淵夾了一筷子菜,說道:“這種事情,就算辦得再天衣無縫,也會留下馬腳。後院的事情自然是後院的人知道得最清楚了,外麵瞞得再嚴實,內裏指不定傳成了什麼樣子呢。”
“敬平老太妃今年可是七十八高齡了,聽說身子骨硬朗得很。耳聰目明,要打聽這些事兒,自然是找她了!”許寧幽胸有成竹地說道。
“敬平太妃……那是霄靖王叔的遺孀啊,你也說了,她老人家今年可七十八了,能行嗎?”蘇景淵有些懷疑,許寧幽看了一眼蘇景淵,說道:“我辦事,你有什麼不放心的?肯定行!再說了,我拿莎緹婭當妹子看,這事兒我比你著急。”
“喲,這才多久,怎麼就給自己找了個妹子。”蘇景淵聽著好笑,說道:“人家莎緹婭公主知道你這樣說嗎?”
“你管呢?”許寧幽瞪了他一眼,“要不是你,我現在也不用煩這些事情。別人家都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怎麼到了我這裏,福我沒怎麼享兩天,一天到晚事兒還沒少幹!”
蘇景淵放下手中的筷子,狀似無奈地歎氣道:“沒辦法,嫁都嫁了,俗話說得好,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小娘子既然跟我為夫,自然也隻能跟著為夫勞心勞力,共同患難了!”許寧幽沒忍住笑了出來,伸手打了一下蘇景淵,嗔道:“瞎說什麼!被別人聽見想什麼樣子。你可是天子,什麼雞啊狗啊,還嫌自己平日裏聽的嘮叨不夠多,非要整幾個禦史在你的金鑾殿上血薦軒轅是吧?”
蘇景淵靠在椅子上,一副無賴模樣,“那我可不怕,誰讓我有個好妻子呢,自從你上次放過耿依慧一馬,耿計薄如今對我是感恩戴德,恨不能把命都給我。有他在,禦史台那群禦史可鬧不出什麼大亂子。”
許寧幽又好氣又好笑,“行了行了,瞧瞧你那樣。還真來勁兒了是吧?你不怕我可害怕!我算是服了禦史台那群鐵腦袋書生了,一個個動不動就要死要活的,鄉下的小媳婦兒都沒他們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