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館是後宮裏的一座別館,以前之事用作宮中貴人飲宴取樂的行館,後來閑置了下來,直到現在,被許寧幽劃出來作女官教習之地。
青雲館地方倒是不小,安置這些小姐們是足夠了。這些小姐們早有自己的小團體,一到分房間的時候,就三三兩兩地自己挑去了,華清孤身一人,此時倒有些孤獨之感了。從前在滇南,誰不是捧著她讓著她的呢?今日在宮裏,卻反倒被人冷落。
“秦姐姐,這屋子通透,窗子正對著館內花圃,最是配你了。快來,妹妹先給你占著了。”一個粉衣小姐站在一件屋子門前,對院子中央一個被眾人擁簇的紫衣少女招呼道。紫衣少女看了看那房間四周,的確安靜又雅致,這才滿意地點點頭,在眾人圍擁下走向那個房間。
“那是誰?”華清看著那個紫衣小姐問道,豆蔻連忙回道:“郡主,那是右相秦大人的女兒,秦如墨秦小姐。這次進宮的各家小姐,大部分以她為首。”
“秦如墨?”華清低聲呢喃了兩句,然後走上前,來到秦如墨隔壁的屋子,正要推門進去的時候,卻被人拉住了。
“這間房是我先看上的。”攔住華清的那個少女說道,語氣實在算不上好,滿滿都是刁蠻任性的味道。
“郡主,君子不奪人所好,何況這間房是我先看上的,您還是去看看別的房間吧!”那少女正是之前招呼秦如墨的粉衣少女,此時她全然沒有在秦如墨身邊時的殷勤,反而有些趾高氣昂。
華清看著眼前的攔路虎,都快被氣笑了,從來都隻有她華清搶別人東西,還沒有人敢在她麵前放肆的,華清轉過頭去,再不看那少女一眼,上前將房門推開,先一步走了進去,“你看上的?你有何憑據?先來後到的道理懂不懂?”
少女見華清竟然一點麵子都不給自己,頓時氣急,追了進去說道:“華清郡主!我敬你是郡主,又是遠道而來的客人剛剛才好言好語跟你說話,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華清在屋內的圓桌邊坐下,揮揮手讓豆蔻進去放東西,自己看著那粉衣少女,冷笑道:“本郡主長這麼大還是頭一回聽見有人要給我吃罰酒呢,你到底是誰?說出來,也好讓我見識見識。”
粉衣少女見華清問起她的家世,無不自得地說道:“我乃戶部尚書白文廣之女白芸,郡主,俗話說入鄉隨俗。我知道你在滇南是受眾人追捧,別人都是上趕著巴結你。可如今這裏是京城,是宮中,可不是你長山王府。郡主還是識時務一點的好。”
華清冷冷地看著白芸,心中湧起不少狠戾的想法,若是在滇南,甚至若是現在在宮外,這個白芸敢這樣跟她講話,她早就讓人收拾她了,可白芸說得對,這是在宮中,行事多有轄製。
可華清的轄製僅僅在於自己沒辦法隨意打殺冒犯了她的人,而不是說她就要容忍白芸這樣的人在她麵前肆意放肆。
“我當是誰,原來是白大人的女兒。”華清笑了一聲,這笑聲可聽不出絲毫尊敬,白芸眉頭一皺,就要發火。
“白小姐,你既然是尚書之女,怎麼一丁點規矩都不懂呢?”華清看著白芸冷笑道:“你不過是官眷,本郡主可是受過冊封,有封地的郡主。論規矩,你當對我行跪拜的大禮,本郡主想著以後大家都在後宮做事,整天抬頭不見低頭見,所以沒有拿這些規矩出來說話,你就以為本郡主好欺負了不成?”
華清本以為自己這話一說出口,白芸這個深閨小姐就該嚇得麵無人色,灰溜溜地走了,可誰知白芸非但沒走,反而惱怒道:“搞不清楚狀況的是郡主你吧?不過滇南偏遠之地進京的人,還真當自己是回事兒了不成!你滇南今年農耕欠收,又遭了蝗災,連歲貢都給不了,你父王長山郡王這是送你進京抵債呢!你還真以為自己是進京來當貴客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