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幹什麼呢?”蘇景淵站在珍珠帷幔前不往前走,背著手好奇地看著她們問道。韻清跟沈月一看蘇景淵來了,連忙鬆開手,跪下行禮,“見過陛下。”
蘇景淵見她們停了下來,才走進來,來到許寧幽身邊坐下。許寧幽伸手擦了擦眼角笑出來的眼淚,說道:“怎麼這時候過來了?前麵沒事兒了?”蘇景淵嗯了一聲,想起剛才在禦書房的事情,有些沒好氣地說道:“工部尚書過來回話,被我罵了一通趕回去了。”
許寧幽想了一會兒才想起工部尚書是誰,頓時就理解了蘇景淵的氣憤。工部司掌土木興建之製,器物利用之式,渠堰疏降之法,陵寢供儀之典,工部尚書要說實權也有,位列六部尚書之列,朝中不可或缺。可要說重要性,又遠比不上刑部戶部這些。
工部尚書王望之是個四十出頭的中年胖子,見人三分笑,說話圓滑從不得罪人。他是出了名的不倒翁,稍微有點麻煩的事情都不沾,守著工部那一點地過得心安理得。
王望之人沒什麼問題,可惜放在一部尚書的位置上,性格太軟,而且太不敢擔責任了些。蘇景淵讓他組織改良農具的事情,他推說不懂,不能勝任,讓他起草開鑿運河的事,他說身子不好,不能勝任,問他你能幹什麼,刷地從懷裏掏出一套皇帝陵寢的圖紙,把蘇景淵氣得夠嗆。
改良農具任重道遠,是有利民生的大事,這件事做起來是個水磨工夫,不僅要對目前天朝民眾使用的農具熟悉於心,還要了解每一個農具的用處是什麼,改良起來更是辛苦,是個苦差事。
開鑿運河就更是個事關社稷的大事了,曆代皇帝開鑿運河,一個不慎就有可能攤上驕奢淫逸的罪名,而且運河一旦開始,每個三五年出不來成效,而且中間涉及到的人力物力財力,更是費勁人腦汁。
這兩個都是肉眼可見的苦差事難差事,王望之都不想沾,想盡了辦法往外推。可他也需要政績,新帝登基他總不能什麼都不做吧?所以給自己尋摸了一個修皇陵的事情。
皇帝陵寢一般都是從皇帝登基之初就開始修,一直修道皇帝駕崩。這是最不容易出錯的事情,畢竟按照慣例修下去就是了,皇帝若有別的安排,再照做就是了。比起那些什麼改良農具,開鑿運河可輕鬆了不是一星半點。
蘇景淵最是痛恨這些屍位素餐,占著茅坑不拉屎的人。今天王望之到禦書房回話,就被蘇景淵好一頓發落,被罵了個狗血淋頭,灰溜溜地從禦書房裏出來。王望之走了之後,蘇景淵也沒了處理政務的心思,便來了長生殿。
蘇景淵氣呼呼地將禦書房的事情給許寧幽講了,末了將手中的茶杯狠狠往桌麵上一放,說道:“你是沒看見王望之今天那樣子!說別的事情一問三不知,問深了就開始跟我打太極,一個勁兒地將事情推給別人,自己一點不想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