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是明月啊,被太後教養長大,被先代國師親口斷言的真鳳之命,真鳳之人,豈能歸於田野,去跟那些凡夫俗子一起為每日三餐奔波呢?
“明月,你還年輕。”許寧幽又道,“現在從頭開始還不晚。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想好了讓人來告訴我,我送你離開。”
許寧幽說完起身準備離開,若是明月想不通,宮中不缺養她的糧食。隻是許寧幽不希望她到現在還執迷不悟。因為藏寶圖一事,許寧幽多多少少對明月存了幾分惻隱之心,隻盼她今日能聽進去她的話,做出正確的選擇。
“我走。送我離開這裏。”
許寧幽跨出殿門之前,聽見裏間的明月說道。許寧幽抬頭望著天空,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然後帶著沈月,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玲瓏閣。
外麵韻清已經安頓好了玲瓏閣的宮女太監,正站在宮門口等著許寧幽出來。
“韻清,玲瓏閣的宮女太監,年滿二十二地放歸,未滿年限地,分到其他宮裏就職吧。至於明月身邊那兩個,與明月一起送走。”許寧幽坐上轎攆,對韻清吩咐道。
韻清應了聲是,許寧幽又側頭看了一眼玲瓏閣的匾額,然後收回視線,淡淡地吩咐:“走吧,回宮。”
許寧幽從玲瓏閣回到長生殿,還沒來得及歇口氣,內務府的太監就來傳摩羅使臣的接風宴已經準備好了,請皇後娘娘一個時辰之後去禦花園主宴。
許寧幽坐在桌子邊半天不帶動,韻清跟沈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還是韻清出去打發走了傳話的太監,再進到屋裏,就見許寧幽已經整個人趴在了桌麵上,側著頭,朝著裏麵,看不見臉。
“怎麼了這是?”韻清嚇了一跳,連忙走上前去,疑惑地看向沈月。沈月無奈地說道:“娘娘說心累,不想動。”
韻清這下也無奈了,隻能端上熱茶放在許寧幽手邊,跟哄小孩兒一樣勸道:“娘娘,等忙過這陣子就好了,反正還有一個時辰呢,您要是實在累,就先去床上歇一歇。”
許寧幽轉過頭,下巴抵在桌子,眼睛茫然地望著前方,“當皇後怎麼這麼多事兒啊!煩死了,去跟陛下說一聲,就說我不舒服,今晚的宴會不去了!”
韻清嚇了一跳,連忙說道:“娘娘,這可不行。這是國宴,您不去不合規矩。再說了還有摩羅使臣呢,這要讓屬國看笑話的。”
“煩死了。”許寧幽用手托著下巴坐了起來,低聲喃喃地了一句。韻清見許寧幽這樣子也有些沒辦法,不知道該怎麼勸才好。倒是一旁的沈月拉了她一把,跟她使了個眼色,讓她看自己的。
“娘娘,您要實在不想動,那咱們就不去了吧。反正應該也沒什麼大事兒。”沈月說道,見韻清要急,示意她稍安勿躁,又說道:“隻不過摩羅使臣這次進京本就是打著送公主進宮當妃子的意思的,朝中大臣更是早就眼巴巴地望著陛下的後宮了,若是您不去,他們今天趁機一擁而上……”
“他們敢!”許寧幽一拍桌子,來了精神,“秦基的事兒還沒給他們醒醒神兒嗎!我就不明白了,這些大臣一天到晚正事不操心,就來操心陛下房裏這點事兒幹嘛。漕運通了嗎?鹽政順了嗎?運河開鑿時間定了嗎?這麼多事關社稷的大事兒不去想不去操心,成天在我跟陛下的麵前叨叨要陛下娶妃子娶妃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天朝上下都是媒婆出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