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稍安勿躁,今日朝會乃是嚴肅場合,陛下公事公辦也是正常。等晚宴開始,想必陛下一定會對公主殿下照拂有加。到時我再講國王殿下的意思與陛下透露一二,這件事自然順理成章,水到渠成。”阿提諾耐著性子勸解沙提雅。
“我沒有……”沙提雅下意識想反駁,可看著阿提諾那副勝券在握的表情,頓時什麼分辨的心思都沒有了,“算了,大人請先下去吧,我有些累了。想歇一歇。”
阿提諾站起身來,行禮告辭。阿麗送他出了房門,阿提諾還轉身對阿麗吩咐道:“晚上的宴會很重要,一定要好好打扮公主,讓公主成為今夜最耀眼的星辰。”
阿麗點頭,“請大人放心,我等一定盡力。以我們公主殿下的美貌,世間豈能有人與殿下比肩?”
房間裏的沙提雅聽見外麵這兩人的談話,無奈地低頭歎了口氣。所有人都覺得天朝皇帝一定會對她動心,甚至連今日擺在眼前的事實都當看不見,隻一味相信自己心中所想。這是如何狂妄自大的表現,可惜大家都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對。
沙提雅托著下巴看著窗外,從外麵飛過一直小鳥,落在窗框上蹦蹦跳跳,不時還啼叫兩聲。然後又倏地張開翅膀飛走了。
沙提雅看著它遠去的小小身影,無不羨慕。若是能變成一隻鳥兒,自由地翱翔在天地間,那該多好。
東宮,玲瓏閣。
自從蘇景恒下令將玲瓏閣封鎖起來,不準人進出之後,玲瓏閣就又回到了以前的冷清。甚至比以前空無一人時還要壓抑。因為如今住在玲瓏閣裏的人無不惶惶不可終日,冥冥之中那把懸在他們脖子上的刀始終不曾落下,卻讓人一天比一天焦躁難安。
許寧幽的儀仗在玲瓏閣門前停下,沈月扶著許寧幽從轎攆上下來,韻清上前對守門的侍衛說道:“皇後娘娘駕到,還不開門。”
侍衛們趕緊將緊閉的宮門打開,許寧幽帶著人走了進去。玲瓏閣裏的宮女太監聞風而動,跑出來圍著許寧幽跪了一圈,哭求道:“皇後娘娘開恩!放我們出去吧!”
沈月跨步上前擋在了許寧幽身前,怒道:“糊塗東西!在玲瓏閣呆傻了不成!這麼急吼吼地衝上來,若是衝撞了娘娘,你們有幾個腦袋夠摘!”
“沈月,行了。”許寧幽看著跪了一地的宮女太監淡淡地說道,“韻清,給他們登記造冊,留著等我空了再說怎麼辦。”
“是,皇後娘娘。”韻清低頭應是,然後帶著兩個小宮女將玲瓏閣的人聚集到另一邊,挨個登記。玲瓏閣的下人們等了這麼久,總算是等到有人能做主,是生是死能給個決斷。總好過如今這麼沒頭沒尾地吊著。
沈月扶著許寧幽進了玲瓏閣正殿,聞聲出來的燕嬤嬤跟縵紗連忙跪下。燕嬤嬤偷偷瞥了一眼許寧幽,卻隻能看見她精致華美的裙角從自己麵前翩然而過。
當初她那麼看不上的人,如今竟成了高高在上的皇後,一國之母,鳳儀天下。當真讓人唏噓。
許寧幽走進內殿,就見明月正坐在床邊的梳妝台前,她頭發披散,淩亂。臉上也沒有任何脂粉痕跡,整個人蒼白而虛弱,倒有幾分我見猶憐的意思。
“明月,本宮來了。你有什麼話說?”許寧幽在內殿的椅子上坐下,看著明月的側影緩緩問道。
從上次趙鈴蘭來玲瓏閣鬧過之後,玲瓏閣就是真的與世隔絕了,再後來事情一件接著一件,蘇景淵登基,她執掌後宮,當真是忙得腳不沾地,誰都顧不上還有個明月在這裏。若不是宮人來傳明月日夜哭喊要見她,她都快忘記這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