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塗?”趙鈴蘭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本宮在著東宮,吃得好睡得好,與太子琴瑟和諧,父親所說的糊塗從何而來?本宮竟是一點都不明白。”
趙阜看著趙鈴蘭,像是不認識眼前這個敢跟他硬碰硬的女人就是自己的女兒一樣,“娘娘,莫要耍小孩子脾氣。你在東宮能有今日之榮耀,跟你出身趙家是分不開的。今日我能坐在這裏,便是老爺子的耐性已經到底了。”
“娘娘,你是從趙家出去的女兒。生是趙家的人,死是趙家的鬼。跟自己的母族鬧崩,可不是一個聰明人該做的事情。我趙阜的女兒,也絕不應該是這種衝動任性不知大體的蠢貨。”
“大體?”趙鈴蘭冷冷一笑,笑意卻沒有進到眼底,“女兒倒也想問問父親,什麼叫大體?什麼又叫趙家的女兒?太太領著商銀融過來,要我將商銀融舉薦給太子的時候,趙家有想過我這個女兒嗎?”
“趙家一聲不吭,轉頭就將明月大張旗鼓地送進東宮,有想過如今東宮側妃姓趙,乃是趙家出去的女兒嗎?今日父親前來,又想讓我幹什麼?”
“賠著笑臉去幫明月邀寵?將我自己的丈夫送到趙家送進來的小妾床上?!”趙鈴蘭看著趙阜,眼裏是濃厚的怨氣。
“父親,不是我不顧念趙家,不替母族出力。”趙鈴蘭緩緩說道,這些話在她心裏積壓了太久了,今日總算是找到機會一吐而快:“是趙家,是老爺子,先不把我當趙家人看待。你們用得著的時候我就是趙家的一條狗,用不著的時候連看都不願意看我一眼。如今我這條狗連最後的用處都要沒了,父親還要責怪我沒有替你們的新狗牽線鋪路……”
“父親,我還叫你一聲父親,便是尊您敬您,您倒是說說,我到底有什麼對不起趙家?”趙鈴蘭直視著趙阜的雙眼,試圖從那雙幽深的雙眸中看到一絲絲對她這個女兒的憐愛與心疼。
可惜她失敗了,那雙眼裏有欲望有野心,有深不可及的算計和謀劃,唯獨沒有對她這個女兒的顧念。
“娘娘,微臣跟您說過很多次,當以大局為重。”趙阜冷淡地說道,“明月得寵對趙家有好處,就算她得寵,也不會害到你性命。娘娘,你當明白,趙家才是你立身的根本。沒了趙家,你就什麼都不是了。”
趙鈴蘭看著麵前這個朱衣華服的男人,好奇這個人的心到底有多硬,血有多冷。她眼中暗藏的希冀與脆弱漸漸消弭,她看著自己稱為父親的人,心中最後一點有關於親情的幻想破滅成灰。
“不。”趙鈴蘭說道:“我的立身之本不是趙家。”
“太子才是我的依仗,才是我在東宮活下去的全部支持。”趙鈴蘭臉上的冷漠與趙阜如出一轍,“至於那個明月,她若有本事,自己讓太子對她另眼相待。”
“我趙鈴蘭,絕對不會幫她一絲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