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寧幽的房間沒有多少狼藉,興許是因為當時她並不在家中,隻不過是東西被翻得亂七八糟的,許寧幽看著熟悉的場景,心中不是滋味,五年過去了,整整五年過去了,自己房間的東西一樣不少,爹娘是否還在一直期盼著她的回來。
“這些東西,還是這樣……”許寧幽輕聲說道,伸手,拿起散落在地上的詩集,還有幾根斷裂的筆和紅箋,往昔,自己不就是用這些來給方昭寫信的嗎?
蘇景淵跨入房間內,環視了一下,心中不是滋味,這裏便是許寧幽往昔生活的地方嗎?隻不過如今,也隻能睹物思人罷了。
許寧幽深吸一口氣,將那碎裂的筆仿佛懷中,到底也算留著念想,她必定要為許家的人報仇雪恨。
“你說……是不是必須要你的命令,我才能進來。”許寧幽忽然低聲問道。
蘇景淵看著碎裂的字畫,點了點頭,“恩。”
“蘇景淵,我們什麼時候成親?”
蘇景淵指尖一顫,紙張飄飄悠悠地落在地上,他回過頭去,看著眼睛紅腫的許寧幽,半晌說不出話來。
雖然已經被太後賜婚了,但是蘇景淵知道盛清漪並不情願,既然她不情願,自己也用不著強逼,還想著等過一些日子再讓太後放棄這件事,想不到時至今日,她竟然自己提出來。
“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睹物思人,想通了一些事情。”許寧幽說道。
隻有憑借著蘇景淵,自己才能回到許府,而也隻有憑著蘇景淵,自己才能同皇家牽扯上關係,才能深入的調查,有機會給許家的人報仇雪恨。
自己的情感在此時還算得上什麼嗎?家仇未報,哪裏還有考慮自己事情的餘地?
抬眼認真地看著蘇景淵,她一字一頓道,“成親吧,蘇景淵,你不會不樂意吧?可別忘了是太後賜婚的。”
蘇景淵走上前來,麵色凝重,緊盯著許寧幽,仿佛要從她的神情之中看出一點別的東西,好半晌,才沉聲開口,“你可知你在說什麼?”
“我怎會不知?”許寧幽抬眼,對上蘇景淵的瞳眸,堅定決絕。
“這件事情,可沒有回路。”蘇景淵又說道。
“我已無回路了。”別過頭去,許寧幽淡淡地說道。
蘇景淵抬起頭來,垂簾看著麵色有些緋紅的她,不知道為何,今時今日,總感覺她變了許多。
“我倒是無所謂。”蘇景淵道,“等回到宮中,讓皇祖母選一個日子便是。”
許寧幽點了點頭,看了看天色,深吸一口氣,扯了扯嘴角,“走吧,這裏太過陰涼了。”
說罷,自顧自地走出了房間門。
歸途之中,許寧幽低頭深思著什麼,蘇景淵心中雖疑慮萬千,但也沒有問出口來,手中,翻看著方才從許寧幽房間上拾起的碎裂的玉器,不知道是從哪裏碎裂的。
“我想……再緩一緩。”許寧幽突然開口說道。
蘇景淵將玉器收入懷中,點了點頭,“都依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