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我本就不應該降臨在這個世界上,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屬於什麼,一個不屬於自己的生命?或者僅僅算是一個供人研究的試驗體。
我很早就開始記事,那時候我還不能走路,眼睛卻可以看見東西,天天見得最多的就是白色的屋頂。母親生下我之後,並沒有讓我享受到一絲的母愛,也一直沒有來看過我,隻有一個阿姨在我發出哭聲的時候,才會走進來將一個奶瓶粗暴的塞進我的口中,或者給我換一張並沒有完全洗幹淨的尿布。
終於,在我可以走路的時候,母親出現在我的麵前,可是那卻是我噩夢的開始。
母親將我抱起,那時我感覺自己好幸福,因為生下來以後從來都沒有人這樣舒服的抱過我,我甚至開始有些昏昏欲睡。可是當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張白色的床上,周圍都是一些奇怪的儀器,母親和一個男人站在我的床前,後來我才知道那個男人是我的父親。
當時他們看著我,可是眼神中隻有期待,卻沒有慈愛。我感覺自己的頭頂很癢,想伸手去抓,卻發現自己的手腳都已經被束縛住,根本無法動彈。我好害怕,好想衝著母親喊:“我的頭好癢,放開我好嗎?”可是那時我並不會說話。這時父親將一個牙套塞進我的口中,衝著母親點了點頭。母親離開了床前,我看不到她走向哪裏,但是聽腳步聲知道她並沒有離開,而是走到屋子的某個地方,開始劈裏啪啦的操縱著什麼,之後是機器開始運轉的聲音。
我的頭突然就不癢了,因為一股強烈的疼痛感直衝我的大腦,讓我痛不欲生。我拚命哭喊著,沒有人理會,我想掙紮,可是卻無法動彈。那種疼痛的感覺讓我無法忍受,就好像用一把鐵梳子在一下又一下的梳理著我的大腦,我感覺自己的全身在不停地抽搐,口中不停的在向外麵流淌著一些腥澀的液體。就在我以為我馬上要死掉的時候,疼痛的感覺突然消失,緊接著一陣惡心的眩暈感,我便失去了意識。
當我再次睜開眼睛,依舊是那白色的屋頂,那熟悉的龜裂紋路我記憶猶新,就好像一幅幅生動的圖畫。難道剛才是一場夢?可是頭腦中仍然存在的眩暈感讓我知道剛才的一切都是真實的。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頭頂,上麵包著什麼,應該是一些紗布。我抓住紗布用力一扯,突然感覺到非常的疼痛。
“好痛!”
我愣住了,甚至忘了頭頂的疼痛,我竟然會說話了,而這些詞語就好像一直存在於我的大腦內部一樣,絲毫沒有陌生感。
這,就是我第一次開口說話。後來我才知道,其他孩子生下來以後最先學會的話語是“媽媽。”而我,第一次開口說的卻是“好痛!”也許這就證明著我的一生將會伴隨著無盡的痛苦吧。
之後的每天,我都要經受那恐怖的疼痛,而且持續的時間越來越長,最悲慘的就是在經受疼痛的同時,我卻無法昏厥,隻能盡情享受著父母給我帶來的“關愛”。或許因為他們創造了我,所以我的生命並不屬於我自己,處理權完全在他們。每次疼痛之後,都是姍姍來遲的暈厥,而醒來之後,我的大腦中就會莫名其妙的多出許多各種各樣的知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