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盞燈籠在黝黑的夜裏顯得格外刺眼。若不是有了心理準備,怕是都會懷疑宮裏是否開始鬧鬼。
“皇上,看來今夜仍舊是有人為你送行。”幻沙法師笑著說道。
殷無言看了那邊的燈籠一眼,沒有說話。
等到兩盞燈籠緩緩靠近,容青璃終於能夠看清殷無言。夜色中的殷無言,看起來十分冷清,再加上一幅嚴肅的麵孔,更加令人生疏。
“皇上,娘娘,你們先聊。貧僧去湖邊走走。”幻沙法師識趣的走向一邊,帶走了一盞燈籠。
容青璃提著燈籠緩緩走近,卻不知道應該和殷無言說什麼。
“你該不會想跟我走吧?”殷無言帶著笑意開口道。這個時候的殷無言才終於不斂著眉頭,不再嚴肅。
“我說過了,我暫時會留在這裏。”容青璃知道殷無言有緩解的意思,語氣也鬆了幾分。
“我知道的,青璃。”殷無言輕輕說道。
殷無言上前走了兩步,輕柔的抱住了容青璃。他想好好的感受容青璃的體溫,以及她肚子裏孩子的體溫。
“照顧好自己。”殷無言知道自己勸解不成,隻能如此。
他現在能做的隻能是讓容青璃好好照顧自己了。
“你也是,不要天天熬夜批閱奏折。”容青璃一時軟下了心,不再繃著一張臉。她也舍不得殷無言,可是現在的情況不允許她像個女人或是像個妻子。
她是一國之母,就必須承擔起一國之母的責任。
“你知道麼?我等你回來等了好久……不過,這些都不算什麼。日後你回來了,我便再不放你走了。”殷無言摸了摸容青璃的臉,開玩笑的口吻說道。
“等我回去了,日後你趕我走,我也不走了。”容青璃抽著鼻子笑道。
“好,好。”殷無言擦了擦容青璃眼角的淚,仍舊在笑,“不哭,不哭了。”
“我會很快就回來的。”容青璃拚命忍住眼淚,可是眼淚卻還是如斷線的珍珠一般掉落下來。
“恩。”殷無言再一次借著燈籠的光,好好的看了看容青璃。這就是他深愛著的女人。
她有著自己的思想,有著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他不能剝奪自己女人的想法。他隻能這樣愛她。不然他就會失去她。
“現在太晚了,青璃。”殷無言收回自己的目光,又變得嚴肅起來,似乎在刻意的裝出這個樣子,好不讓容青璃太難過。
“我明白……我想送你上馬車。”容青璃自己低頭擦了擦自己的臉,笑著說。
“不可。青璃,你就送到這裏。若是被人看見你,你在這裏便留不住了。再說孩子怕是也不能受了風寒……青璃,回去吧。”殷無言轉過身去,裝出一副決絕的樣子。
容青璃忍著眼淚,怔怔的看著殷無言。隻能默默的點了點頭,再也不邁動自己的腳步。
“法師。”殷無言對著黑暗那頭輕輕喊了一聲。
不一會兒,幻沙法師就出現在他們的麵前。
“娘娘大可不必傷心難過。要麼今日就跟著皇上走,要麼快快的完成娘娘想要做的事情離開陵國。”幻沙法師勸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