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箋 楔子,暗殺(1 / 3)

(伊人紅妝唱:枚子

伊人月下戴紅妝|不知伊人為誰傷|鳥兒尚成雙|相依對唱忙|怎奈伊人淚兩行

伊人獨唱伴月光|唯有孤影共徜徉|柳葉裙下躺|貌似心亦傷|與伊共歎晚風涼

人說兩情若在永相望|奈何與君共聚夢一場|戲中人斷腸|夢中暗思量|自問手中鴛鴦為誰紡|回望月下孤影漸蒼茫|不解風情落花繞身旁|戲中兩茫茫|夢中在心上|任君獨賞伊紅妝

偶爾聽到的歌,歌詞很古風。其實當時並不覺的多麼動聽,後來寫第一箋時再聽,突然覺得再沒有哪首歌適合此箋中的明秋了,於是,興奮的寫下歌詞。此箋中的明秋也如歌中的女子,哀婉,倔強卻燦爛的開放一生,戲中兩茫茫的情愫難查,與君獨賞伊紅妝的紅顏多情……)

清明,暮色正濃,洛陽城內,萬家燈火已滅了大半,隻留下一條不長不短的小街巷,依舊倔強的挑燈對月,點燭話情。這街,自然便是脂香濃鬱的洛陽鳳棲梧。在鳳棲梧,白天才是黑夜,而夜晚才是白晝,才是天堂!夜雨微寒,潤的樓旁的柳條成了新綠,在三月輕風的吹拂中寂寞飛舞。而樓中,則香脂玉膚,美酒佳人,觥籌交錯間,恍如到了天堂.....

韓明漠然凝視著屋中意興正濃的兩個人:男的著一色雪白輕衫,衫上工筆繡著幾朵青花,倒也算素雅,隻是穿在這個粗曠淩厲,血性強蠻的男人身上,怎麼看都覺得滑稽可笑,再加上他腰間那把猙獰怪異的攝魂勾,倒叫人生了種附庸風雅的感覺。

韓明壞笑的看著坐在男子身邊頻頻勸酒的素衣女子,審視的眼神好像是第一次認識她:墨發隨意披散而下,鬆散包裹著細瘦的身軀,發間隨意插著一枝銀雕魚簪,將本就無所裝戴的女子淡淡的素美修飾的恰到好處。但見她眼眸清明,眉梢輕揚,鼻翼微翹,單薄的玉唇掛著一抹淡淡的淺笑。那是一種迷人的笑,有著傾城的媚惑,是那種即使舍了一命也難求得妖嬈,讓人不敢抗拒。所以那個從不輕易露麵的勾魂小羅刹江秋寒才會不顧性命危險的頻頻來鳳棲梧,甚至為他脫下了原來那一身紅豔張揚的羅刹服!

紅顏莫多情!韓明冷笑,隻有他明白,那傾城之笑背後所蘊含的殺氣逼人。他突然有些懊惱,惱那女子怎就有如此耐性,為尋找一個最佳時機可以從天剛暗糾纏到夜深!

這個冷靜的女子,為了引出江秋寒,竟在這煙柳之地呆了三個月之久,甚至大有再待三個月也無謂的意思。這樣的人,實在是恐怖。他甚至開始慶幸,她隻是他的同伴,而非敵人。

江秋寒接過素衣女子遞來的酒樽,眼睛卻始終不願離她半分,霸道的擁女子入懷,這個在江湖上殺人如麻的男人,長歎一聲,道:“秋,你若是我妻多好!”

此話一出,連他自己都驚了,韓明也嚇了一跳,不僅是為了男人那一句話,還為自己突然迸發出的憤怒和心痛。自己,竟會因為那男人擁她抱她而怒,這比讓自己身處絕境更要恐怖。相處多年,他和她之間始終冷淡如初,自己,似乎從未想過與她之間能發生些什麼,因為她是殺手,自己親手扶植培養的殺手!殺手,不可有情!

話說回來,一直以來,她都隻以男裝現身,執行任務時也是幹淨果斷,表現絲毫不遜於男子,所以,他才會選擇她做為稱霸江湖的最得力助手。日子久了,卻是連他自己都忘了她原也隻是一女子而已!

“江公子說笑,”女子嫣然一笑,低頭侍弄著肩上糾纏的青絲,“明秋隻一名紅樓塵俗女子,怎敢做什麼為人妻的幻夢?”女子的語調低抑平穩,卻讓兩個聽到的男人都莫名心疼。

江秋寒心疼,疼的是她命運的淒涼,疼的是明明愛著,卻不能擁有的無奈。而韓明,連他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麼會心疼,或許,是自己第一次意識到她原也是個嬌嬈的紅顏少女,原也該過著養尊處優,恬淡快樂的生活,被他們這些所謂的男人守護著。然造化弄人,那淺笑背後的失落又豈是虛假?

韓明突然覺得自己今天有些心不在焉,一種無名的恐懼在心口翻騰著,讓他幾欲不穩,從梁上摔下。還好,女子終於給他打了暗號,示意見機行事。韓明暗運一口氣,穩住心神,冷峻的臉龐上一雙幽深的目光緊盯著屋內兩個人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