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
——柳永《雨淋鈴》
“過眼雲煙,都是過眼雲煙。”她拿起了三支香,點上後插在了爐子裏。她撫了撫掛在牆上的畫像,那張美麗的臉依然動人。“東惠,是我們退出的時候了。還記得你當年陷害我的那張手絹嗎?我一直帶在身上,不管怎麼說,現在都過去了,那些什麼榮華富貴,什麼金銀財寶,都過去了,我們還是當年那個我們。”
“娘,快走吧!安祿山的叛軍快要攻進長安了!”一個十三歲的女孩推門而入,看到母親還在閑適地上香,不禁急得皺起了眉頭。
“東惠,走吧,我們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說著她卷起畫,放進了包裹裏,拉著女孩出了門。
“往哪兒走?”女孩跑得很吃力,“現在兵荒馬亂的,走哪兒才行呢?”
“到一個…………”她從容地護著包裹。
“西妃娘娘,皇上他們大隊人馬在東門準備出發,皇上要您和公主一起走。”一個太監攔住了她們的去路。
“不了,我們自己走。”西妃很決絕地擺了擺手。
“這……奴婢不好給皇上交代啊!”太監有些為難。
“你就這樣說,”公主理了理衣裙,“我和娘都有自己的去處,不需要父皇操心了,多了我們多了累贅!”
“你說你沒有找到我們。”西妃拉著公主走了。
“回稟皇上,奴婢沒有找到西妃娘娘和蘆霜公主。”太監在龍輦下跪著準備領罪。
“怎麼,姐姐先走了嗎?”坐在皇帝旁邊的雍容華貴的女人撩起了龍輦上的薄紗。
“哎,怎麼,綺軒也認為朕是個無用的人?”皇帝長歎一聲,“走吧,都走吧!”
“起駕!~~”一聲長鳴。接著是“轟隆隆”的馬車和馬蹄聲。
“娘,娘我們到底到哪裏去?”蘆霜問道,久久沒有回應。
“娘,怎麼了?”蘆霜拉了拉西妃的袖子。
西妃端詳著手裏的手帕,細細地撫著。
宛若
從秋雪夜至冬離,
暮色遙迢近雨酥。
獨憐影下俏虹人,
三春過後愁斐然。
“到一個有蘆葦的地方。”西妃望了望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