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我,做我的侍妾呢?”離情嘴角一勾,一隻手輕勾起傾歌下巴,挑釁道,指腹輕輕摩擦著傾歌的下顎,眉眼間皆是誘惑。
傾歌一愣,沒有想到離情竟然會這麼說,做他的侍妾?
“怎樣?用你的身體奉承我,將你的身體交給我,我便同意你的要求。如何?”離情挑眉一笑,神情帶著一分蠱惑。他原本以為這樣說了,她定是不會同意的,卻沒想到……
“好!”傾歌揚起頭,目光毫不膽怯的看著離情。身體,生命,他要,他拿去便是了。隻要,她還能留在這裏,好好的看著墨子央,這樣便夠了。
此刻,他似乎能聽到百裏之外,孤風刮騷著樹木,發出的那一道一道宛如鬼哭的聲音。一聲一聲,竟然將他的心,也聽得有些痛,痛的似乎那些聲音就是一條鎖鏈,牢牢的勒住他的心,將他那本是麻木不知喜悲的心,深深的勒出一條條血痕。
“傾歌,你真願意?”離情深深的看著傾歌,想從她眼中看到幾分猶豫,讓他能自我安慰,她其實沒有這麼在乎墨子央。可是,她那果決的不容置疑的話語,重重的又將他的心死死的勒緊,勒的已不知痛苦。
“願意。”
她回答的如此清晰,回答的如此肯定,他還能再說什麼嗎?離情手無力一鬆,眼眸中竟是盛開了幾許空洞。
束縛著傾歌的手無力的鬆了開來,傾歌慣性的向後退了幾步,目光緊緊的看著離情,有些不放心的提醒道:“記得你說過的話,隻要……隻要我做你的侍妾,你便讓我留在這裏一個月。”
“嗯,記得。”離情的聲音不覺間卻是輕了許多,仿佛失了氣力一樣。此時此刻,他還能怎麼說,怎麼去威脅。她為了他,竟然願意……
“好。”傾歌鬆了口氣,本來想問曹正的事情,如今這般場麵,怕曹正早已不知去了哪裏,問不來了,便也看了離情一眼:“我先走了。”
“等等。”離情目光深深的看著傾歌,仿佛想將她看透一般,久久之後卻是歎了一口氣:“流言是從相國寺周圍傳出來的,想來是靜虛傳的。”
傾歌看著離情,此刻,她突然覺得,或許這人也沒有這麼的心狠,或許隻是因為從小壓迫導致。
“謝謝。”傾歌收了目光,便也從窗戶口一躍而出。
離情瞧著那空蕩蕩的房間,第一次,感覺心竟然是有些痛,有些彷徨,有些害怕。
傾歌,當日我要你來著,接近墨子央,幫我盜取卷軸,這個決定,是不是一開始便是錯了?
傾歌,我後悔了。
怎麼辦?
離情身子無力的靠在牆上,這一刻,他早已不是什麼絕情門的門主。脫下了強硬的外殼,他不過隻是個需要人憐惜的孩童。
傾歌回了房,方才的事情依舊盤旋在腦海中。離情的麵容,月光之下,他的樣子,仿佛有什麼東西從他心中破碎一般,這一刻,她突然覺得自己像是做了錯事的孩子一般。
傾歌無力的歎了一口氣,她的性命隻剩一年不到,這個事實她比誰都明白。卻是沒有想到離情竟然會在乎她的死活,而且無塵宮的事情到底是誰告訴離情的?
她隻有一年壽命之事,隻有她和惜塵知道。難不成,是惜塵?可惜塵又怎麼和離情認識?
傾歌隻覺頭有些痛,手按揉著太陽穴。離情說,這流言是靜虛主導的,那日,她找他,他說的話語,定是騙她的。也是,在昆侖山腳下,他那般痛不欲生的模樣,他怎能真的忍心天遺去嫁人,讓她的後半輩子就這麼……
傾歌深深的歎了口氣,頭微微揚起,看著天上,那也跟她生命一般,殘缺不堪的月。月皎潔,弧不全,世事總不曾圓滿過。
離天遺出嫁還有半月時間,明日她要去相國寺找靜虛,他能知道天遺母親的事情,是不是,也是說明他知道了皇上的陰謀。
墨子央不喜她管這事,明日她隻能借著墨子央去早朝的時候,偷偷前往。
一個月,現在她在這裏的時間隻剩下一個月了。
結束了天遺的事情,搞清楚了皇上的陰謀。她想和他一起去看看那個地方,那個他說極美的地方。
在最後的時間裏,她要盡全力的去尋找一些美麗的記憶,抱著有他的記憶,這樣,在往後的日子裏,在越國的日子裏,她也能安心的去麵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