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小很喜歡熱鬧,很喜歡朋友,很喜歡親人,概因這些我全都得不到。
直到後來我遇到了鍾世安和希義,有他們陪著我,我知道自己有了朋友,很是滿足。
那一次我被別人嘲笑,他們拿石塊扔我,還嘲笑我以後會是一個風流的人物。因為那時我常聽別人誰誰誇讚哪位富家的公子哥經常說他為一代風流才子,我一度覺得風流這個詞用在我身上也挺好,直到後來我才知道原來我身上的風流和他們身上的風流並不是一個意思。
我從來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事,為什麼所有人都不喜歡我?後來聽說因為我周歲時抓錯了一件東西,讓得所有人都避開了我。我想如果我以後越長越差從而失去了風流的資本會不會讓他們失望,然而讓我失望的是我竟然會越長越好,直接美過了女子。
一個男子長成這樣實屬不像話,連我都看不過去,更何況是別人,可是我還是下不了手毀了這一張臉。就像希義說的:既然別人不會為你改變自己的看法,那你也不用為別人委屈了自己。那時一個男子肯這樣教我,我覺得他是我的朋友。
鍾世安也一直對我很好,幾乎達到了有求必應的地步,我從來沒有多想過什麼,隻覺得那是身為朋友該做的,倘若我有比他更高的權力,我也會很盡心地保護他,就如同我很盡心地保護希義一樣。倘若我知道了他心中的想法,我又該怎麼做呢?失去這個朋友嗎?我做不到,看來我也會當做不知了,那還不如真的不知呢。
八歲那年,鍾世安得知碧雲劍出現在一個殺手手中,他便想著搶來送與我防身,我想若是防身,隨意一把兵器就行,為何非要冒險搶一把上乘的兵器,看著他眼中的堅決,我還是答應和他一起去。後來發生的事在我腦海中沒有一點映像,他說我受了很嚴重的傷,昏迷了三個月,我便真的信了他。我隻記得醒來時看到他煞紅的眼中溢出的全是欣喜,還夾雜一分自責,或許他怕我再也醒不過來吧。然而事實證明我的想法多麼可笑,原來我已經死了啊。
後來那把劍被大哥搶去了,我沒有錯過他眼中閃過的那抹失望,他那樣辛辛苦苦為我搶來一把劍,甚至還搭上了我的性命,而劍又被我輕易讓給了大哥,可想而知,他心中是很失望的吧。而他終究沒說過什麼,幾個月後,他又把一把澄陽劍插到我麵前的大樹上,我知道那肯定是他又搶來的,其中有多少風險他從未說過,我也沒有問過。
那時他讓我學習暗器,我不明白十八兵器為何卻讓我學習那麼不光彩的暗器,他隻說適合我,我也發現確實很適合我。他一直警告我遠離蠱,我不明白為什麼,他卻說:你若是中了毒,不論如何我都能找到解藥,再不濟也會找一顆淨塵珠救你,若是中了蠱,淨塵珠也無法。
我不以為意地說道:不是還有鍾山琉璃嗎?
他麵上浮出的從未有過的正經:蠱若入骨,解無可解。鍾山琉璃,我一定會尋到。
十三歲之前,我的三觀都沒有毀。我從來不會做有損自己顏麵的事,好吧,我承認自己從來沒有在乎過臉麵是個什麼東西,可是我在乎自己的朋友,所以也顧慮他們的臉麵。
那一天我看到父親的轎子從自己麵前而過,而他甚至不願看我一眼,其實他並沒有不願見到我,概因看到了我身邊的秋清漣才會誤會了我,而這些我卻永遠都不可能知道了。我一直都知道秋清漣不是一個好東西,她果然害人不淺,害我徹底失去了父愛,失去了朋友,甚至到後來失去了容貌,而她也不好過,她害了我一次,我也算計了她一次,而最後還是讓她成功報複了我一次,這就是因果循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