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麵突轉,是個黑夜,還有些許寒風,還是挺冷。
“都說不讓你來了,你還偏不聽,”鍾世安看著小榮思遷凍得有些哆嗦的身子,心裏一個勁地責備自己怎麼就忘記了讓他多加一件衣服呢?“要不我讓人先送你回去吧。”
“不用”,小榮思遷隱忍著四周的冷意,讓朋友冒生命危險為自己搶奪東西,而本人卻躲在家裏享受安逸生活,這不是他的作風。
“不行,”鍾世安看著他隱忍的樣子,心裏氣得冒火,在自己麵前他還這樣藏著最軟弱的地方是什麼意思?口口聲聲說自己是他的好兄弟,而實際上他連在自己軟弱的一麵都不肯表露出來,這是不信任他嗎?“放心,你要的東西,我就是拚了命也會送到你麵前。你先回去等著,我保證明日你一覺醒來碧雲劍就會在你眼前”。
小榮思遷亦是不悅,他連碧雲劍都沒有見過,是他一直要為自己找尋一把稱手的兵器,聽說現在持劍人冷劍是天下第一殺手,他怎麼放心讓他來搶劍呢?雖然自己來了一點用都沒有,甚至還可能是他們的拖累,不過這都不重要,大不了若真成為拖累時,他自我了斷了吧。但是他無法放任著別人為自己拚命,“我不會走”。兩人都偏執的厲害,分明都是為對方著想,卻是沒有一個人說出口。
這裏確實太過危險,鍾世安看著他那倔強的表情,心裏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正欲再說什麼,突然聽到一旁的侍衛警醒地說道,“冷劍出現了”。鍾世安壓下想要說的話,隻是提醒道,“不要離開我身邊”,至少關鍵時刻,我還能用命護你一次。
“出來吧”,林中的人亦是發現了不對,開口說道。
“不是說他身受重傷嗎?這哪裏像是受傷的樣子?”鍾世安在心裏腹誹道,反正被發現了行蹤,隻得硬著頭皮上了,一揮手,身後幾十黑衣護衛齊齊湧出,雙方二話不說便交起手來,真是一場驚心動魄的爭奪戰啊。天將要亮時,身中數劍的冷劍終於癱軟地倒在了地上,那把寒光凜凜的碧雲劍插在地上,劍身不帶一絲血跡,果真是把好劍。
鍾世安見那人終於再無力站起時才和榮思遷一道走了出來,他拔起那把一半沒入泥土的劍,遞給榮思遷,一臉得意地說道,“怎麼樣,喜歡嗎?”
榮思遷接過劍在手中掂了掂,果然拿著就有種想要成為天下第一高手的衝動,隻是這次損失了近一半的暗衛,有些不值。
鍾世安像是看出他的想法一般,說道,“隻要是你喜歡的,就值。怎麼樣,現在可以答應我學劍了吧”。
“好”,小榮思遷也是一口答應。鍾世安很滿意,然後眾人離去。
突然間,正把玩手中兵器的小榮思遷栽倒在地,一旁的鍾世安卻是笑話道,“就算再喜歡也別忘了看路呀”。地上趴著的人卻是沒有一絲回應,鍾世安這才察覺到不對,他這樣好麵子的人怎麼會放任自己以這樣難看的姿勢趴在地上?於是伸手去扶,剛把人翻了個麵,就發現榮思親胸口一片血紅,還有更多的鮮血正不斷地溢出。
“思遷”,鍾世安慌亂的搖著他,不知如何是好。他想著隻要自己不遺餘力的護著他,就會一輩子將這人護得好好的,也就從未想過會遇到這樣的情景,當真的遇到了,他卻發現自己是那樣的茫然無力。
“主子,快些帶榮公子回府看大夫”,一旁的侍衛提醒道。
“對,對”,鍾世安這才反應過來,眼中不再是無助絕望,恍若這樣榮思遷就不會有事一樣。
隻有一旁看戲的榮思遷看到了冷劍是什麼時候出手的,就在鍾世安將地上的劍拔起遞給小榮思遷時,一旁還未死透的冷劍將手中一根銀針彈入了小榮思遷的心髒處,當時他想要阻止,卻隻能看著銀針從自己體內穿過射入另一個自己體內。
鍾世安府內,地上跪了十幾個大夫,沒有一人敢大聲出氣。
鍾世安坐在床邊抱著一直緊緊閉上眼睛的小榮思遷,眼中充滿血絲,一臉寒氣,“若是救不了他,我要你們全家陪葬”,話語是完全的狠戾,榮思遷與他相交幾十年,從未見過他有這樣煞氣逼人的一麵。
“可是榮公子,他,他已經氣絕多時了,”一個大夫哆哆嗦嗦地說著,不敢抬起頭來,唯恐惹到那人,自己一家老小全都不保,那明明是個孩子,怎麼會有這樣陰冷的寒氣?
“三日,我隻給你們三日時間,要麼他醒過來,要麼你們回家準備後事,記住,是全家人的後事”,鍾世安冷冷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