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終篇(3)(1 / 3)

一晃眼已是十五年後。

一處不起眼的山脈間,一身穿白衣的男子迎風而立,合著起伏的山巒,竟是如畫般美好。

男子左邊臉上有一道長長的疤痕,被蒼白的臉襯得那樣妖豔絕絕,此人自然就是榮思遷。

他手中拿出一個羊脂白玉手鐲,輕柔地撫摸著,已經十五年了,這個手鐲依舊亮麗如新,而戴著它的人早已不在了。

千緣到死都不知這個手鐲早已落到了他的手上,這也是他唯一和她共有的一個牽連了。每當想起那個幹淨到如水般的姑娘,仿佛能滌盡他身上所有的汙垢,他就全身糾疼。

“爹,你怎麼了?”一個十七八歲的男孩突然神色慌張地出現,將榮思遷扶到附近的一個茅草屋內。男孩長了一張和榮思遷七分相似的臉,定然就是榮十一。

隻見他快步取過一把七弦琴放在桌上,然後靜坐而彈,娓娓動聽地琴音飄散在整個山穀,久久才消散。

榮思遷緩過神來,臉色又蒼白了幾分,見到那隻手鐲仍舊緊緊握在手中,這才放下心來。

“爹,你都拿這隻手鐲看了十多年了,每次看到全身劇痛還不罷手,這隻鐲子真的那麼重要嗎?還有那件破喜服,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破的喜服,你怎麼還是不肯丟掉呢?”榮十一倒了杯水走到床前遞給榮思遷,又開始抱怨起他來,這已經是他第幾次說他了,他自己都快忘記了,可是榮思遷依舊不理他。

不理便不理罷,也不耽誤他繼續問,“爹,你知道這首樂譜是誰教我的嗎?我好像從小到大就隻會彈奏這一個曲子,清心靜氣息神養性,依稀裏,我好像記得有人給我說過這麼一句話,可是我始終想不起來究竟是誰說的。”那時他還那麼小,怎麼可能會記得事情呢?至於那首曲子定然是鍾世安教他的,每次榮思遷疼痛難忍時他都會彈這首曲子,次數一多,他便記住了這首曲子,而教他的人,他始終記不起來了。

是啊,十五年了,本來以為用足夠的時間就能忘記那個人,可是為什麼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還是那樣清晰呢?清晰到仿佛昨日才見過。原來不知不覺間愛已經深入骨髓了啊,這樣也好,就當昨日還見過吧,原來分開的時間也不不久。

“爹,這些東西是不是娘留下來的啊,”榮十一發現榮思遷有些失神,繼續問道。

“這個是”,榮思遷破天荒地拿起鐲子告訴他,“是你娘留下來的,可是卻是為了另一個女子,那個爹窮盡一生都無法愛也無法不愛的女子”,榮思遷眼神迷茫,陷入了記憶中。

“爹”,榮十一突然打斷他,怕他的老毛病又犯了,“是不是那個女子讓你這樣痛苦的?”

“不是”,榮思遷苦笑,“是爹心甘情願的,爹那時太過年少氣盛,從未將任何事看在眼裏,所以差點殺了她,欠她的債我要用這一生來償還了”。

“你不欠誰的,該還的你早就還清了,這些年你過得這麼痛苦,難道還不夠還債嗎?爹,不要再想了,忘了她吧”。

“忘不了,不管多痛都忘不了,如果心中沒有愛,我就沒有活著的希望了,十一,以後別再勸爹了,爹寧可想她想到心疼也不願忘記她。現在你還不懂,或許有一天你會懂的”。

“好,我不勸,如果你疼了,我就為你療傷”,榮十一終究不再多說什麼,歎息著走了出去。

遠處,一個白衣女子正迎麵而來,有四十多歲的年紀,但是看著卻不似凡塵中人,這樣氣魄不凡的女子,榮十一在腦海中國年仔細回憶了一番,好像沒有映像,這麼多年從未有人來看過他們,難不成這女子隻是路過?猜測間,女子已經來之身前,“十一?你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