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落瞳孔巨閃,腥紅的目光深深的凝視著懷裏睡熟的女人,“月兒,對不起,是秋落哥哥沒有保護好你……”
他身體抽搐了一下,猛地,嘴裏溢出一口烏紅的血。是毒性開始發作,這種毒,隻要情緒一波動,就容易致命。
心髒翻江倒海的痛,但他卻裂開腥紅的唇笑了,那抹幾年未見陽光的笑,那溫柔的眼神,終於又回到他身旁,“月兒……我終於、可以跟你,永遠在一起了。”
漸漸的……
漸漸的……
他閉上雙眼,抱著懷裏的女人,靜靜的倒地……
倒地時,她仍然被他死死扣在懷裏。
“秋落哥哥,你長大娶月兒好不好?”
“好啊,我長大要月兒做我的新娘。”
“那我們拉勾勾,這樣你就不會反悔了。”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月怎麼……這麼久都沒來看過……我?”病床上,寒風宇掛著氧氣罩,整個身體瘦的已經變了樣。他昨天暈倒後,就進了醫院,醫生已經下了最後通牒,看熬不熬得過今晚。
蘇七七靜靜的守候在床邊,摸著他慘白的手,這些日子,她流過太過太過淚,現在,似乎看得太透,就連哭的勇氣,都沒有。
“月她……”她低下頭,卻是一聲輕笑,“跟秋落在一起了,現在大概在幸福吧!”
寒風宇點了點頭,嘴旁終於露出了蒼白的笑,“母親終於……肯放手了!”
蘇七七笑著,心卻窒息的痛!
病房裏除了他們之外,一個人都沒有。寒涵和寒夫人一等人通通站在病房外。本來寒夫人是不打算讓蘇七七單獨跟自己兒子在一起的,但礙於寒涵執意攔住她,她才不得不答應。
寒月安葬了,是寒涵安排她跟秋落合葬在一起的。火化的那天,寒夫人沒有去,她一個人冷靜的呆在家裏,抱著自己女兒的照片哭了好久好久,最心酸的是,寒月那所謂的未婚夫至始至終都沒來看過一眼,而雜誌上花邊新聞卻仍舊不斷!
直到這一刻,寒夫人才明白,自己是真的錯了,用一個女兒換取一個清醒。嗬……這樣的代價,未免也太大了吧?
窗外有了涼風,窗簾的一角被拖了出去。蘇七七起身,關了窗戶,將窗簾卷了起來。外麵下著大雪,樹梢上是厚厚的一片。今年的冬天,似乎特別冷,今年的大年夜,似乎特別淒涼。
她站在床邊,目光淡淡的凝視著病床上微微眨著眼睛的男人,忘記什麼是痛,忘記什麼是傷。
手機響了,是蘇媽打來的,她笑了笑,按了掛斷鍵,關了機。
或許她是懦弱的,學不會麵對,除了逃避之外,什麼勇敢都沒有!
手不自覺的摸向小腹,裏麵孕育著一個新的生命,她卻笑的心酸。
天色是暗的,黃昏過後,黑夜的雪似乎更張狂了些。
蘇七七靠過去,給他攏了攏被子,又坐回凳子上,握緊他的手。寒風宇明明病著,但似乎他握著她的力氣卻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