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萼臉上愁雲密布,臉色也逐漸陰沉了下來,恨恨不平的說,“哪個殺千刀的想出這麼惡毒下作的手段陷害公主?忠義侯可有解救之法?”
“不必擔心,公主初次食用,中毒尚淺,隻需用幾味藥熬成湯泡澡即可逼出毒素。一會兒,我開個方子就好。”穀天祈清冷眸中寒光乍現,目光灼灼的看向茯苓,“我擔心的卻另有其事。這天麻散極難煉製,原料又很珍貴,萬兩難得。這種奇毒,相信宮中的禦醫是短短診不出來的。綠豆糕顏色與天麻散的顏色相近,混進去根本無人能察覺,看來下毒之人是處心積慮預謀已久的。一次不成,恐怕還會有下次。公主,您近來是否得罪過什麼人?”
“我也不太清楚,綠萼,你去將今日去禦膳房取糕點的宮女帶過來。記得,暫時不要驚動其他人,我不想節外生枝。”茯苓心裏冷的緊,說話間牙齒也有些打顫起來,苦笑道。宮裏的鬥爭,最致命,因為你或許永遠不知道敵人是誰。
忽然,一道溫暖的氣息從她的後背傳來,很快就流遍四肢百骸,暖洋洋的,說不出來的舒服。真氣流遍全身,仿若被一團火焰包圍著,鼻間嗅到熟悉的藥香問,將她一下子從冰淵中解救了出來,身子本能靠向身後的熱源。
穀天祈緩聲道,“公主脈象虛弱,畏冷應該是身子虧損的厲害,未調理得當的緣故。一會兒,我開個補氣的方子,服用幾次相信會好轉的。”
感受到他呼出的氣息撲在脖頸間,溫溫地,茯苓這才意識道兩人姿勢的曖昧,掙紮著想從他懷著掙脫出來,最終有心無力,羞澀的轉移了話題,“你找我有急事?”
“綺玉不見了,隻留下一封書信,說要雲遊江湖。我問過陸英,他說綺玉給了他一些我尋常服用的藥。今早公主與她交談了會,我想你或許知道些事情。”穀天祈注意到她臉上的一抹潮紅,隨即將她平放在軟榻上,說明來意。
茯苓憶起晨間的談話,若有所思的說,“其實,早上我也覺得她怪怪的,卻又不知道哪裏怪。如今想來,那番話怕是離別時的餞別之辭。”
“她都說了什麼?”穀天祈急促的追問。
“她說什麼三天之後你就不屬於她了,還有她用心頭血為藥引才讓你服用紫鹿補心丹後起死回生。”茯苓眼中掠過一抹受傷的神色,但很快便消失不見了,細忖片刻,平靜的回答。
“心頭血?”穀天祈大驚失色,心中震驚顯而易見。
茯苓不明所以,解釋道,“是啊,她告訴我須取六六三十六天的心頭血才能讓你的身子徹底複原。”
“她真傻!”穀天祈喃喃自語,尤為哀傷,“一個身康體健的壯年男子取足三十六天的心頭血也會吃不消,更何況她一個弱質女流。怪不得,怪不得無論我開出多麼好的方子都補不回她臉上的血色,我何德何能值得她如此付出?”
“敢問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茯苓氣息紊亂接著道,“綺玉姑娘一個人在外飄零,身子更是吃不消的。當務之急,要盡快找到她。”
穀天祈不無嘲弄地道,“隻怕她不想讓我為她擔心才借故避開我,我竟然毫無察覺。天下之大,找她談何容易?”
他眼中的神色令茯苓無端憂傷,心中泛起酸意,卻仍是微笑的說,“我記得她提起過他父母的舊居好像在潞州,你想她會不會到那裏去了?”
“一定會的。”穀天祈渾身一個激靈,大喜道,“我這就寫下藥方,公主按時服藥,身子不會有什麼大礙的。”
“不必擔心,我在宮中有禦醫照拂,你快去將綺玉姑娘追回來才是正事。”茯苓給了他一抹安心的笑,垂眼間斂去了所有的心事。
穀天祈寫下藥方,不放心的看了她一眼,閃出了門,在門口轉身無聲一笑,“那公主以後也要多加小心,提防小人的再次陷害。
茯苓重重的點了點頭,不隻是向他承諾還是向自己。曾經許諾會一直保護她的人,終有一天,也會為了別的女子而離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