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安葬她也是怕太平公主怪罪,以堵悠悠眾口,並非是於心不忍吧!當年你可曾真心愛過她?”茯苓冷眼旁觀,眼前浮現起酒館起火的畫麵,漫天的火海,無盡無邊,掙紮撕吼聲不絕於耳,炙熱的火光逼得她快要承受不住,想必當年娘親也是一樣無助嘶喊,還要拖著剛剛分娩的身子護著孩子,情況或許慘狀萬分,心裏對他的冷漠與絕情多了一抹恨意。
唐玄宗一僵,像是定住一般,這句話像是利刃般刺 進他的心!痛的他微微顫抖,僅剩下僵硬的沉默。如果不曾愛過,何須一次次來到這傷心地重溫舊夢,如果不曾愛過,何須苦苦名人尋找懷夢草以解相思?愛之深則恨之切,念念不得忘。
“她或許有難言之隱,你可曾給過她機會解釋?”茯苓無視他那孤獨的神情,受傷的眼神,這讓她覺得虛偽。說到底,他就是一個自私鬼,為了江山什麼都可以犧牲!
唐玄宗仍是不語,眼前這張受傷的臉竟然與印在心底那張容顏重合了,一樣的眼神,一樣的神情!一樣的偽裝無辜,裝作毫不知情!思緒回到多年前那個燈火輝煌的夜晚!
整裝待發的士兵整齊列隊在潞州別駕門前,幾輛豪華的馬車也已備好。
“婉音,你真的不跟我回京城?”李隆基直直的立在她麵前,一動不動,眼光灼灼。
“不了,我有孕在身,不便遠行。王爺是個有勇有謀的人,遇事千萬要小心,安全為上,我和孩子在別駕等著你平安歸來。”婉音嫵媚一笑,幫他理了理衣襟,露出一個安心的笑容。
“也好——這樣也好!你快要待產了,遠行的顛簸對你不利!”語氣一頓,李隆基眸底換上了嚴肅,“我不在,照顧好自己和孩子。”
婉音覺得今夜的夫君有些異樣,他的神情略帶傷感好似訣別,仿佛這一去便不再回來永無相見之日一般。
“我會的,你早些回來!”婉音黛眉微蹙,為他的傷感傷神。望著他走出殿門,漸漸駛遠,她依然立在原地,她多想叫住他,告訴他她的身份。不急,等他回來,她一定會馬上把一切告訴他,不管公主如何怪罪,以後絕再不欺瞞他。
強忍在心中的疑問與痛心,李隆基回眸看了一眼佇立在門口的那抹身影,他多想去撫平那輕皺的黛眉,可是——他不能,希望她這次不會讓他失望!
“真相我已經知道了,你可以動手了。”茯苓勾起了唇角,冷冷嘲笑,同時也禁嘲笑自己可悲的命運!
她說出的話讓唐玄宗瀲起眉頭,目光一冷,推門而出,“在你心中我就那麼冷酷無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