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毒入膏肓(2 / 2)

“你還要堅持保留你的尊嚴與傲氣嗎?”

依舊不語。穀天祈成熟爾雅的五官,卓然挺拔的身形,雙深沉內斂的明眸,在茯苓的眼中無不是邪惡的代名詞。

突然一個倉皇出現的聲音,打破了一室的安靜。

“唐少爺,我沒拿到千年參片,不知這百年參片——”陸英見屋內並無唐四翰的蹤跡,赫然立在茯苓床邊的竟然是喜怒無常的主子,結結巴巴的說,“主、主子。”

“即是必死之人,何須浪費這大好藥材。這可是雪山百年人參,可遇而不可求的。”唐四翰從他手中抽出百年參片,放在鼻子下輕輕的嗅著。

“唐少爺能救茯苓。”陸英尚未回過神來,條件反射的回答。

“喔?怎麼救?”穀天祈一怔,繼而帶著嘲弄的口氣問。

“唐少爺說,陰陽交合可將茯苓身上的毒氣過渡給他,他百毒不侵。”陸英隻顧開心,尚未發現自己已說露了嘴,一場軒然大波將由此引發。

“陰陽交合?”穀天祈仰天長笑,“縱使唐四翰好龍陽之癖卻也無法與茯苓進行陰陽交合。”

“你錯了,不是在下好龍陽之癖,而是寒醫你不辨雌雄,錯把紅妝當男子。”唐四翰端著一籃草藥邁進了房門。

聞言,穀天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覆上茯苓柔弱的手臂,臉色越來越差。盛怒之下,用力捏住她的手腕,一字一頓的說,“你、竟、然、敢、騙、我!”

“主子,求你——”陸英下意識的跪下求情,反被他一掌打在胸口,當即吐了血。

“你給我閉嘴,這件事絕對跟你脫不了關係,回頭再給你好好算賬。”一股被算計的憤怒感充斥了他的頭腦,穀天祈掐著她得脖子惡狠狠的問,“說,你處心積慮來我寒衣島有何企圖?”

“我看是寒醫自己眼力不好的緣故,怨不得別人。”唐四翰放下手中的藥材,以內力化解施加在茯苓身上的力,成功引開了穀天祈掐著脖子的手。

“咳咳——”茯苓艱難的呼吸著。

“不知羞恥的女人,為了性命連貞節都可以不要?還在我麵前裝什麼高傲?你的尊嚴一樣的低賤卑微。”一股怒氣衝上心頭,穀天祈開不及分辨是由何原因引起,隻能任由它爆發。

“約定的時間尚未到,如果寒醫執意在此耽誤我救人,在下強龍不壓地頭蛇,自然無話可說。隻是江湖上傳聞,寒醫雖然性情乖張,卻是極其守信守諾一言九鼎之人。”唐四翰溫柔的替茯苓整了整衣被,遮蓋住暴露在外的白嫩肌膚。

“你不用拿話激我,我從不在乎別人怎麼評價我,賭注就此作罷。在下要處理島上內事,不便招待唐兄,還請及早離去。”穀天祈直接對他出手,招招直逼要害。

“寒醫!你不要欺人太甚。”唐四翰毫不示弱,奮力還擊,頓時,狹小昏暗的屋子變成了戰場。

“陸英,我寒醫島從不救治女人,馬上將她給我扔出寒醫島。”穀天祈坐在牆角的陸英大吼道,見他無動於衷,便將招式集中發在茯苓的身上。兩人一攻一擋,未出幾個回合,茯苓身上的被子便被他們打得七零八落,隻剩下淩亂的衣服,露出大片的雪白肌膚。

突然,穀天祈的眸光被什麼東西左右了,竟然忘了動作,被唐四翰結結實實的打了一拳。

“這串玉石吊墜你是從哪裏得來的?”穀天祈一把抓住茯苓因衣服淩亂而露出的吊墜,神情激動的問。唐四翰見事情突發轉機,也停下來注視,隻見那玉石吊墜色澤通透圓潤,在昏暗的燈光下發出微黃的柔光。

“它是我的,你把它還給我。”茯苓一把奪過玉石吊墜,雙手捂住胸口,因動作而大聲的咳嗽著。

“你快說,是誰交給你的?”穀天祈緊緊的抓住她的衣領,焦急的問。

“咳咳——,以前的事情我記不得了。”

“不說清楚我不許你死。” 穀天祈聞言,一顆心立刻沉落穀底,一聲怒吼溢出了喉嚨。

“快點讓我救她,否則她真的要命喪於此了。”唐四翰邊說邊拔出她胸口的銀針,點了她周身的穴道。

“我不會把她交給你的,這是我寒醫的地盤,哪輪到你說了算。陸英,快去調製固元湯,送到診療閣。”唐四翰打掉搭在茯苓身上的手,將她攔腰抱起,向門外走去,臨走時回頭再次對陸英叮嚀道,“不許閑雜人靠近。”

一瞬間從憤怒、驚愕到憐惜,穀天祈心緒百轉千回。他從小不喜親近人,也不輕信於人,什麼手足之情、朋友之義、愛慕之情卻無半分,和陸英唯有主仆之義,斷無朋友之情。唯一關心的隻有醫書與利益,精打細算,錙銖必較。今日卻為了一個試藥人做了賠本的買賣,想來真是始料未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