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被迫試藥(2 / 2)

暗夜無聲,正如他現在的心情。穀天祈從腰間抽出橫笛,輕巧的吹奏了起來。

如泣如訴的笛音在空氣中反複回蕩著,就像一個等待伯樂賞識的駿馬,四處翻騰著,直到抵達茯苓的耳畔,她禁錮的唇畔終於鬆懈,泛起一抹安心又疲倦的笑。

茯苓跳下樹枝,循聲而去,飛快的奔騰著,不眠之夜,不同的愁思,或許找一個一樣惆悵的人是陷入孤獨中最好的救贖 吧。

突然,穀天祈的目光被遠處樹上忽明忽暗的燈火吸引住了,放下笛子,寂然欣賞。他討厭黑夜,討厭伴隨黑夜而來的寂寞、悲涼、痛楚還有噩夢。這一尊黑夜中的亮光,讓他第一次感到一絲慰藉。夜,一群人的黑夜,卻是他一個人的白天。

直到跑到路的盡頭,一堵高高的圍牆阻隔了她遠眺的目光,笛聲也在此時戛然而止。茯苓頹廢的坐在牆角下,心中湧起莫名的失落,孤孤單單的坐了很久,她明了,在寒衣島,至少還有一個人可以與她相互慰藉。

旭日溫柔的光華掃去了暗夜的陰霾,草兒挺直了腰板,鳥兒朝氣蓬勃吟唱著感恩的曲調。山邊瀑布水氣彌漫,偶爾還有魚兒在瀑布中翻騰幾下,一切都變得如此美好。如果不是一大早就被人傳召,相信茯苓會覺得更美好。

“趁熱喝。”穀天祈指著桌子上那碗烏漆麻黑的東西,挑著淩厲的劍眉道。

茯苓小巧的紅唇撇了撇,不理會陸英搖頭的暗示,端起那碗藥,皺著一張小臉,小口小口地喝完後抿嘴一笑,“藥我已經喝了,沒什麼事我先回去了。”

“希望一個時辰之後你還能笑得出來。”穀天祈望著她離去時瀟灑的背影,譏諷的嘲笑著她的不知死活,溫吞吞的吐出話。

白天的廢院更多了分蕭瑟,院子外蝶飛燕舞,綠萍浮水,高台芸榭、花林曲池,美不勝收,院子內殘垣枯枝堆疊成山,殘破不堪。

“啊!痛—”茯苓伏在樹枝上倒抽冷氣,那臭男人說的真準,一個時辰之後,果不其然那碗不知名的東西起了作用。

“茯苓,這是解藥,你快服下。”陸英急匆匆的跑了過來,從腰間的瓶子裏取出一粒藥丸放到她的手心。

茯苓抓起藥丸,直接送進口中,咽了下去,緩了一會,腹痛才漸漸平息了,力不可支的蹲在了樹根處。

“你沒事了吧?“半響,陸英才開口問道。

“好多了,謝謝你。”

“不用謝了,你們馬上就成了難兄難弟了。”一個氣宇軒昂、英氣逼人的男子早已停在枝葉茂密的大樹下注視著這一切,接觸到他們轉過來的目光,笑吟吟的說,“陸英,你應該知道背叛我的下場。”

“是主子,一人做事一人當,希望主子不要遷怒於茯苓。”陸英雙膝著地,連連叩了三個響頭。

“什麼下場?你倒是說清楚啊?”茯苓一時心急,上前欲拉穀天祈的衣角,卻被震翻了過去。

“ 即刻服下這瓶藥。”穀天祈撣了撣衣袖,冷冷的對陸英說。

茯苓匍匐著爬到陸英的麵前,在他尚未反應過來之前率先搶下藥瓶。一股腦的倒進了嘴裏,看得旁邊兩人都傻眼了,一時之間,也未有人阻止。

待反應過來,藥瓶早已空空如也。

“茯苓,你這是何苦?”陸英急忙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子,自責道。

“你已經幫我很多了,我不想連累你,再說試藥是我的職責,哪能由你代勞?”茯苓此時再無力氣,隻好將全身的重量交托在陸英的身上。

“痛就痛,不必假裝堅強。說不定你趴在地上搖尾乞憐,我心情一好便把解藥給了你。”穀天祈冷笑著看她幾乎貼在陸英身上,既然無法解除身上的毒,不如將錯就錯拉上別人一起在痛苦中沉淪!

“再卑微的人都有自尊,容不得你踐踏。”茯苓忍著痛喊話,痛楚讓她的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連聲音也變了調,嘶啞而粗狂。

“話不要說得太滿,我對你的表現拭目以待,看你能硬撐多久。如果你有命撐得過二十四個時辰,那以後就由你來做我的貼身小廝,方便我及時試藥。” 穀天祈心情意外的很好,伴著爽朗的笑聲離開了。

備注:本章歌曲來自劉若英的《聽,是誰在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