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愛一個人卻不能愛,有誰懂她這種苦。
“很可惜,我沒有機會嚐試。”打從戚靖恒出生起,他便沒有喜歡一個人的自由,雖然他是戚家三公子,受的管製比不上兩個哥哥,但作為戚家人,他並沒有屬於自己的自由,“你該慶幸,你還有機會喜歡一個人,而我呢……”
“沒有機會喜歡別人?那你以後怎麼成家?”項日一族的婚俗與君璃王朝不同,在項日一族不論男女,雙方都有選擇的權利。
“這話就問的有些奇怪了,像我這種出生的人,婚姻不過是一紙交易,何來喜歡不喜歡?”戚靖恒冷笑一聲,眼中的落寞又多出了幾分。
“這樣看來,我的確比你幸運。”至少她知道自己喜歡的是誰,她還有權利選擇將來要嫁的人。
“姑娘,大晚上的在別人院子久滯可不好,還是早些回席吧。”若是讓別人瞧見他們倆孤男寡女在一起,那便更不好了。
項日宜忽然被他這句話逗笑了,別人的院子?宴席開始至今,她也曾講過幾句話,而眼前之人竟完全未察覺到自己的身份,還勸自己不要久留,是她的存在感太低,還是他的眼力太差:“這位公子,你可知我是誰?”項日宜站起身,錘了錘有些酸麻的雙腿。
“我不曾見過你,自是不知你是誰。”戚靖恒平時裏懶散慣了,做任何事都不太上心,更別說這認人臉了。
項日宜向前一步,與他麵對麵站著,而這次,她終於看清了戚靖恒的長相,瘦長的臉頰,棕黑色的長發,飽滿的嘴唇,那雙眼睛漆黑深邃,讓人猜不出他的真實情緒:“記住,我的名字是項日宜。”
“項日……”戚靖恒先是一怔,隨後單漆下跪道,“戚靖恒見過郡主。”
“告訴你我是誰,不是讓你向我下跪的。”項日宜拂袖,俯視著將頭壓地低低的戚靖恒道,“早知道這樣,我就不自報身份了,你怕是再也不敢那樣與我說話了吧。”項日宜自嘲地笑笑,徑直越過戚靖恒。
“郡主……”戚靖恒本想反駁說,自己不是那種將權貴視為第一的人,但轉念一想,那又如何,自己其實早就已經淪為權貴下的孤魂。
“還想說什麼?”前進的腳步一頓,項日宜顯然在等待戚靖恒的下文,而她自己也不知為何會站在這裏與一個完全陌生的人說這些,或許此刻她最需要的隻是一個能說話的對象。
“郡主,既然木已成舟,那便載著這張小舟前行,不要回頭,上天給了你這個機會,自是想邀你觀看大海的遼闊,千萬別被狹隘的小溪蒙蔽了雙眼。”戚靖恒在項日宜眼中看到了絕望,但這表情並不適合她,她的人生才剛剛開始。
項日宜心下一顫,腦海裏生出一絲道不明的滋味,許久後才道:“出來很久了,公子也該回去了。”而後頭也不回地原路返回,留下戚靖恒獨自一人在原地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