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羽堯所在的“才進客棧”地處瀝水城城中,也是瀝水城規模最大的客棧,聽說當年君主曾駕臨於此,並親手題名了牌匾,老板為了凸顯它的與眾不同,將才進客棧重新整修了一番,四周的圍牆都粉刷上了一層金色漆,毫不霸氣,而為了發揮其優越的地理位置,二樓大部分的客房都被改造成了觀賞間,住店的人隻要打開窗就能遠眺美景,除了君羽堯所在的房間。
君羽堯的房間正對著才進客棧的西北角,那裏種著一棵高大的百年老槐樹,才進客棧的老板舍不得將其搬走,便免去了那間客房的改造,因此隻有君羽堯的這間房是普通客房,打開窗除了那棵百年老樹便無其他,但這正是君羽堯想要的。
夜晚,春風微寒,房間裏燃起的燭火似乎添了些許的溫暖,君羽堯與楚風靜靜地品著茶,似乎並不為窗外的樹葉婆娑聲所左右。
“王爺,你猜有幾個人?”
“三個。”
“這麼肯定?”
“嗯。”
“那我去外麵候著,王爺若是猜錯了,記得請我吃飯。”楚風放下茶杯,一陣風的光景就消失在了窗口,徒留絲絲的寒風湧入房間。
君羽堯悄悄揚起嘴角,從不擔心自己會猜錯。
相較君羽堯此刻放鬆的心情,圍牆外的氣氛卻有些緊張。
三名黑衣人手握長劍,直直逼向另一邊身穿青衫的男子,那男子雙手負背,隻是一個移步便躲開了攻擊,男子身形變化之快使得黑衣人心下一沉,他們相互對視一眼立刻改變了隊形,從一線攻擊改為三麵包抄攻擊。青衫男子冷哼一聲,一個旋轉,抽出了腰際的長劍,黑衣人還沒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三人身上已負了傷,血絲從傷口崩裂,血腥味漸漸彌漫在空蕩的街道中。
夜,更深了,空氣,卻微微有些發燙。
“雷奕,太快了點。”靜謐的黑夜被突然打破,那棵百年槐樹枝頭忽地多出現了一道白衣身影,楚風雙手環胸立於枝頭,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那換你來。”雷奕睨了楚風一眼,後退了兩步,還真打算收手。
“別!我隻是路過……路過……就當我沒出現過……”要是讓君羽堯知道,他哪還有機會好好睡覺,指不定又被派去喂蚊子,這種吃力不討好的活兒他才不要幹了,於是,楚風撇了撇嘴,一個後空翻便消失在了黑夜裏。
趁著雷奕與楚風說話的空,三名黑衣人交換了眼神打算撤離,但雷奕又怎會沒發現,長劍再次揮出,強大的劍氣直逼胸口,還沒感覺到疼痛,一道血痕已赫然出現。而這一劍使出的同時還伴隨著內力施加,內力通過經脈直擊內髒,三名黑衣人陡然倒地,嘴角邊止不住地沁出血絲。
血腥味滿滿地充斥著鼻腔,令人作嘔,下手……似乎有些重了。
“咳咳,主子,你快走,這裏交給我們。”其中一個黑衣人強撐起身體,把那個“主子”護在了身後。
“不行,我不能丟下你們自己離開,咳咳。”三名黑衣人受傷程度相當,那個“主子”倒是講義氣,不願犧牲兄弟們的性命。
“主子,再不走就沒機會了,從我們跟隨您那一刻起,我們就許下了誓死效忠的諾言,隻要您沒事,總有一天能替我們報仇。”另一個黑衣人也勸道。
雷奕靜靜地聽著三人的對話,沒有再揮劍,隻是視線有意無意地停留在那個被稱作“主子”的黑衣人身上。盡管他戴著蒙麵布,但眼力甚好的雷奕還是看清了黑衣人為難困惑的眼神,雷奕下意識地挑了挑眉,等著三人的下一步動作。
“我不會讓你們白白犧牲的。”那“主子”眉間盡是不忍,許久之後才極不情願地擠出了這句話。而後,又對兩名手下使了使眼色,悄悄從腰間掏出了什麼,用力往雷奕所在的方向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