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姐。”
管家身形一動便消失不見。
隻是妮娜的語氣雖然能夠顯得歡快,但陰暗的心情還是無法塗亮。她在人去樓空的房門口呆愣愣地癱坐了好久,無視於走廊上多起來的男生,無視於他們朝自己投來的惡意與揶揄的眼神。她靜靜地享受著徹底失敗的滋味,頑強的心弦依舊沒有斷裂。
“我……不會放棄的!”
她緊緊地咬著嘴唇,以至於牙齒都被嘴唇咬破的鮮血染紅。
啪嗒啪嗒,眼淚打濕了她身前的地麵。
這其實是一場戲。
西山侯的背一直緊緊地靠著房門,被他製服了的阿爾躺在床上用充滿了憤怒與仇恨的目光凝望著西山侯那張絕美容顏上變幻浮現的痛苦神情。
房門敲得愈響,少年的神情便愈痛。
在妮娜強顏歡笑的話語隔著房門傳來的時候,阿爾看到西山侯已情不自禁地將手放到了門把上。可惜阿爾無法動彈,不然她一定會大聲地尖叫著揭穿西山侯的詭計。
管家細高的身形出現在了西山侯的麵前,擋住了阿爾的視線。
“別動。”她聽見塞巴斯欽俯身在西山侯的耳邊,說了這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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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塵不知自己狂奔了多久,也不知自己來自何方,又將去向何處。
他眼眸裏的血色沒有因為時間的推移而褪去,他心中的怒火與瘋狂沒有因為狂奔而得到一絲一毫的發泄。他的冷酷與冷漠將他的熱情與溫柔碾壓到了心靈的角落。
達摩克利斯是他現在唯一的親人。
他狂奔著,不知去向何處。
終於,簡陋而簡單的教堂出現在了他的麵前,象征著光明與秩序的木製箭頭,在太陽光芒的照射下散發出了無限的力量與生機。
楊塵跪了下來。
一名身上沾滿了鮮血的黑魔法師,從教堂裏走了出來。他將耷在頭頂的帽子翻了下來,露出額頭被刮花而結疤的劍形紋章以及蒼老削瘦的麵容。
看到了頹然跪倒在地的楊塵,那雙淡灰色的眼眸裏寫滿了諧謔。
他走到楊塵的身旁,拍了拍少年的肩膀,無數血紅色的魔紋從他的身上湧出,源源不斷地撲入了少年的身體,楊塵眼眸裏的血紅霎時變得更粘稠,更腥紅。
“你終於走上正途了。”拉菲爾德收回了手,微笑著說道,“無顱。”
楊塵充滿了輕蔑與冷酷殺意的聲音卻鬼魅般響在了他的耳畔——“你在叫誰呢?”
拉菲爾德的瞳孔驟地放大!
原本還跪在他身前的少年已消失不見!
“無顱這家夥已經把一切都告訴我了——包括這場費時費力的陰謀裏一切的細節。”楊塵冷笑著說道,他殷紅的雙眼裏捉狹意味嚴重,“你真是可憐啊,被光明出賣後,又被黑暗出賣——天罰騎士團的十六騎士,拉菲爾?範?德法特斯。你生來便注定是灰色的失敗者啊!”
拉菲爾德已然無法說話,他無法表達心中的怒火與怨恨。
他的心髒已經被達摩克利斯削鐵如泥的劍刃斬為了兩截。
正享用過光明的血宴的拉菲爾德,轟然倒地。
楊塵歇斯底裏地狂笑了起來,笑到後邊竟是在拉菲爾德的屍體旁打起了滾來,直不了身。達摩克利斯自覺地甩幹血跡,靜靜地懸浮於喪心者的身後。
一名正在遛狗的老人看到了這一切,慌忙地加快了腳步,轉入了街角。——STAGE3 燃燒的學院,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