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回家的車上,路小繁一直在煩惱怎麼跟外婆說自己和麥任東解除婚約的事。
從大三開始,整整5年的感情,終究是抵不過他和那個女人的幾個月。想到這裏,路小繁不禁苦笑著搖頭。
可是怎麼跟外婆說呢?想到這裏,路小繁就覺得心煩。外婆今年84歲了。從自己還是一個繈褓中的嬰孩開始,便被父母送到了外婆家,由外婆撫養。後來父母離婚,自己一直都是跟在外婆身邊。如今,外婆上了年紀,身體也不比從前,卻還要她操心自己的終身大事,怎麼能夠不難過呢。路小繁不禁皺起了眉頭。本來和麥任東商量到了年底就結婚,可是他調到總公司工作了4個月,認識了陳天晴,現在回來跟自己分手。
人事無常。
車子在高速公路上行駛。路小繁掀起窗簾,看向窗外。已經是傍晚時分,灰蒙蒙的天空陰沉沉的,卻在天邊泛起不尋常的金色。詭異的景色,讓人窒息。
那天晚上,在彩虹大橋上,他對她說,我們分手吧,是我對不起你。她看著他滿是歉意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出來。其實,5年的感情,她不能夠說放下就放下。她不是這樣灑脫的人。微笑著跟麥任東分手,隻是為了挽留自己最後的一點尊嚴。隻覺得心裏有一塊肉被人一刀一刀地割下來,丟棄掉。5年的感情,抵不過短短4個月。終究是自己太沒用了吧。想起自己的母親也是這樣被父親拋棄,嘴角忍不住扯出一個笑容,嘲笑起自己。有其母,必有其女呢。
終於,外婆家到了。
她提起行李,快步走向那間舊房子。
房門鎖著。她掏出鑰匙,打開門,一股熟悉溫暖的味道撲麵而來。
“外婆?”
“繁繁啊?回來了?”外婆蒼老的聲音,從臥室傳來。
她推開臥室的門,卻見到外婆躺在床上。
“外婆,怎麼了?身體不舒服麼?”她急忙放下行李,急步走到床前。
“沒事,就是沒什麼力氣。”外婆掙紮著要起身,卻被她攔了下來。
“要不要去醫院?身體不舒服有幾天了?舅舅沒有回來麼?”看著衰老的外婆一個人躺在床上,身邊連個照顧的人都沒有,路小繁的心裏湧起一股酸楚。明明,舅舅家就在隔壁,他們卻任由外婆一個人躺在這裏。
“繁繁呀,你先坐下來,外婆有事跟你說。”說著,外婆伸出枯瘦的手,握住盧小繁的手腕,“你和任東的婚事準備得怎麼樣了?”,外婆一邊問,一邊看著她的眼睛。
“外婆。。。。。。我。。。。。。我和他分手了。。。。。。對不起。”從小到大,她從不對外婆撒謊,因為也騙不了外婆。
“傻丫頭,分手了就分手了,跟我道歉幹什麼啊。”外婆枯瘦的手撫上她的手背,渾濁的眼睛看著她,眼角流出兩滴淚水,“繁繁啊。。。沒想到你也不能躲過這樣的命運。路家的女兒,代代被男人拋棄,多少年了,現在你也這樣。”
“外婆,不要難過。繁繁隻要有外婆就夠了。”看著日漸蒼老的外婆,路小繁的眼睛一陣酸澀。
“傻孩子,外婆老了,你卻還年輕,路還長。”說到這裏,年過八旬的老人渾濁的眼睛裏突然閃過了堅決的神色,像是做了一個很大的決定。“繁繁,你去那邊地上看看。”說著,老人伸出枯瘦的手指了指房間一角的地麵,“從牆邊數出來第三塊地磚,找到了麼?將它撬掉。”
路小繁撫上那塊青色的地磚,不仔細看不會發現它的不同之處,隻當是一塊普通的地磚罷了,隻是它和邊上地磚之間的縫隙剛好可容手指伸入。她按外婆說的掀起那塊地磚,發現下麵躺著一個木盒。
“把那個木盒拿出來。”
路小繁拿起木盒,走到外婆床邊,問道:“外婆,是這個麼?”
老人看了一眼那個朱漆已經剝落的木盒,從枕下摸出一把鑰匙遞給路小繁,“打開它。”
路小繁打開木盒,隻見裏麵放著一隻銀色的金屬鐲子。她將鐲子拿出來遞給外婆,問道:“是鐲子,外婆。”
老人接過鐲子,眼中閃過複雜的神色,仿佛心中是在掙紮著。最終,老人拉過路小繁的手,將鐲子套上她的手腕。
“繁繁,路家女兒難得幸福。。。這是因為一個詛咒啊。。。這個鐲子也許能改變你的命運,也許也能從此改變路家女兒的命運。。。但是。。。它也可能將事情變得更糟。。。我也不知道。。。不知道這麼做是對是錯。。。繁繁。。。記住。。。要忠於自己的心。。。”說完,老人枯瘦的手滑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