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你方才說話可是有些傷人,錢進那小子確實身上都是不學無術之氣,可心卻是良善的,他和那癩蛤蟆吃飯許是另有謀算。”
蘇清嫿聽了老大夫這話之後,盯著老大夫對著牛肉眼饞的臉說:“老爺爺,你這不光是吃人家的最軟,還把嘴抹上了蜜專門幫著人家說好話!”
老大夫聽罷,搖了搖頭,把食盒收好:“丫頭,是你偏見太深,錢進這小子雖是對你動了心思,可卻是沒辦什麼齷蹉的事,我說這話也不是讓你對他笑臉相迎,而是想告訴你,話是割人心的刀,不能隨意亂說,就算無情也是不能傷人啊!”
“也許吧!”蘇請嫿說罷拿起醫術看,思緒卻是飄到了別處去。
“唉,這牛肉真香,光聞不吃也是折磨!”
老大夫眼巴巴的盯著食盒,努力忍著饞,他這酒肉得是回去和程石爹一起吃喝。
“蘇姑娘,我這又來了些書需要抄。”
蘇請嫿愣神之際,掌櫃拿著兩本書進了門,臉上帶著幾分鬱色。
蘇請嫿抬頭一見掌櫃的臉色,不解的挑眉問:“掌櫃,老爺爺和我說了你要讓林戰去清州之事,他說你不著急,所以……你若急的話,我今天就與林戰說,讓他緊著你這邊來。”
掌櫃搖了搖頭,見街上無人,壓低聲音說:“不是這事兒!清州是用不上去了,出了岔子了,這些日子我是心火旺盛啊!”
“何事值得掌櫃這般?”蘇清嫿滿目疑惑的問。
掌櫃歎了口氣,然後把醫館的門關上了,泄氣一般的坐在蘇請嫿身側的椅子上:“這事是因王舉人而起啊,舉人可以免稅,所以好些人都把著自己的商鋪田地放在了他那裏,這是寄存,立了字據的,可現在這王舉人把這些東西都當成了自己的了!這忙活了大半輩子了,唉,突然就一無所有了!”
蘇清嫿聽了這話很是詫異,蹙眉問:“可這些東西想吞下去怕也是不易吧?”
“嗬……確實不獨吞,可這五五分賬又與獨吞有何區別,這就相當於所有的掌櫃都變成他的夥計了!”
老大夫白了一眼掌櫃,譏諷的說:“你這點稅都躲?我看也是你活該,貪得無厭!”
“白老頭,你可別輕看了我去,我可不至於這般偷奸耍滑,可,可是我小舅子……這幾天我媳婦天天在家哭,我也是真有些受不住了!”
掌櫃不說還好,一說就覺得這鬱氣在心頭來回的鑽,讓他煩躁的很。
“既是立了字據,那就去衙門去告!”蘇清嫿很是果斷的說。
掌櫃的聽罷難心的搖了搖頭說:“哪這麼容易,躲稅是重罪,拿著字據去狀告,那王舉人還沒怎麼著呢,自己就先入獄了。”
“可現在不是也沒到交稅的時候嗎?字據是有,可躲稅的行為還沒做呢,那就是沒罪,我覺得這事就得趁早,不然到了秋後,才是真說不清了。”
蘇清嫿的話讓掌櫃的眼前一亮,覺得這套說辭是合理的,可隨即一想王謹是舉人,萬一知縣偏袒可該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