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進這時也正對著他家所有的家底歎氣:“丁木,我現在在想,你說這些東西看著就是廢紙一張,何以動了人心?”
“少爺,這不是廢紙,去年老爺去收賬之時,人手不夠,我可是跟著出去轉了好大一圈,見識了各個地方的分號,所以這些是金山銀山啊!”
丁木說罷還不忘了翻上一個白眼,他少爺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要他說,把錢進扔在大街上狠狠的餓幾個月,才能讓錢進懂得他是投了個多好的胎。
錢進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然後把東西都藏好了,挑眉說:“明天我找王謹喝個酒,少爺我就喜歡看他眼饞我錢財的樣子。”
丁木聞言歎了口氣說:“少爺可別忘了,你現在花錢不能太過鋪張,不然老爺就會發現他讓你躲稅的事你沒辦,稅也算是個大窟窿,你得補上!”
“不用你說少爺我也有分寸!”錢進輕哼著說。
不知為何,他心中就是篤定,不把這些東西放在王謹那是正確的,起初他以為是他對王謹的偏見作祟,可現在他發現這隻是單純的直覺。
翌日,錢進與王謹在鎮上最好的酒樓裏把酒言歡,酒過三巡之後,王謹終於是忍不住心裏的小九九了,主動的說起了躲稅之事。
“錢二少爺,你可知我這當舉人的好處?”王謹裝出微醺的醉意:“好處就是我手裏的東西不用交稅!”
錢進聞言眼睛眯了眯,然後假意的笑了一聲說:“是啊,我現在最後悔的事就是自己不學無術,不然也弄個舉人當,家裏的東西就不用放在舉人那保管著了,一年也省不少錢銀。”
王謹聽罷臉色一僵,不大自然的追問:“錢二少爺,你們錢府的鋪子都放在哪了?”
“王謹兄,咱們鎮上除你之外還有個馬舉人,東西都放在他那了,簽了一年的契。”錢進眼睛都不眨的撒起了謊。
王謹聞言臉色變的愈發難看,他泄憤的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不滿的質問:“錢二少爺口口聲聲的說與我交好,卻是把東西放在了別處,這是何意?虧我把你當兄弟!”
錢進眼皮一垂,把玩著酒杯說:“這事可是怨不得我,之前我爹把東西交到我手上,我是想找你去的,可你當時與我大哥交好,我這不是怕你把東西都交給我大哥嘛,我若是知我咱們會是現在這般親近,怎會花高價把東西另放他處?唉,真是千金難買早知道啊!”
王謹聽了這個解釋,臉色馬上由陰轉晴:“錢二少爺,我也是沒有怪你的意思,等一年之後,你把東西放回我這,價錢好說!就算不收也沒什麼不可的,我方才隻是氣不過,以為你是不信於我!”
“王謹兄放心,你是我兄弟,我不信你信誰!”錢進笑眯眯的說。
隻這笑容是僥幸的笑,他現在愈發覺得他做的決定是正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