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皎白,夜色微涼。
錦瑟和墨玉服侍舒曼洗漱更衣過後,便退下了。時候還早,舒曼睡不著,索性就批了一件長衫,窩在藤榻上,看九公子給他帶來的那本兵書。
屋內,一片安靜,落針可聞。若不是偶爾搖曳跳動的燈火,還有地龍之中時不時傳出的,火炭燃燒的劈啪聲響,幾乎會讓人誤以為,眼前的一切,不過是一副美好的水墨人物畫。
舒曼看著看著,便入了迷,甚至於,連窗欞響動,燈火跳動,都沒有察覺。
直到,眼前多出一抹火紅色的人影,在這個寂寥而又蕭瑟的冬日裏,宛若一團火焰,點亮了所有人色彩。
舒曼一怔,抬眸間,就看見九公子那張棱角分明、俊美異常的麵容,擎著盈盈的笑意,出現在自己麵前。
以往,九公子也不是經常過來她這裏,隻是因為之前發生了那件事,所以這兩日,沒有看到九公子,舒曼總會時不時的回想起來。
回想起,那日他吻她時候的樣子,他的霸道、專注、蠻橫、無賴……一切的一切,仿佛換了一個人,又好像,還是他。
不看見九公子還好,一見到九公子,舒曼立刻就回想起那晚的那個吻,活了兩世的她,竟然一瞬間,感到臉頰灼燙起來。
舒曼下意識的垂下眼眸,不去與九公子那雙幽邃漆黑的眸子對視。
九公子就站在舒曼的跟前,也沒有立刻開口說話,而是就那麼安靜的、專注的、虔誠的望著她。
沒有人知道,每一次,見不到他,對他來說,都度日如年。
如今他人在這裏,好像什麼都不重要,隻是想要看看她,好好的看看她。
兩個人,一站一坐,相對著,卻沉默著。
直到,這份焦灼而又詭異的靜謐,讓舒曼覺得尷尬了,她才微微清了清嗓子,輕聲開口:“怎麼這個時間過來了?”
一句話出口,舒曼頓時就有些懊惱。因為她這一句不但是沒話找話的痕跡明顯,就連聲音裏的沙啞和不自然,料想九公子都清楚的察覺到了。
舒曼微垂著頭,暗自的咬了咬唇瓣,九公子一聽,邪魅的唇角卻瞬間勾了起來。
他就怕她,什麼表示都沒有,還和以前一樣,冰冷的不近人情。
那樣,隻能說明,一切都隻是他一個人自作多情。雖然他不怕,也不急,但是那種感覺,怎麼想都怎麼覺得讓人心涼。
但是此刻舒曼的反應,卻恰恰反過來證明,她對自己,不是一點心意都沒有的。
這樣便好!
他不急!
他和她,有一生的時間,他就不相信,舒曼那個如磐石一般堅硬冰冷的心,會捂不熱。
想到這裏,九公子不禁凜了凜心神,垂眸間,看見舒曼手裏的書,正是之前自己給她帶來的那本兵書,不由得順勢一撩衣擺,坐在了舒曼的身旁:“怎麼樣,我的兵書,和你看的,不一樣吧!”
聽九公子說起兵書,舒曼緊繃的神經也頓時放鬆了一些,垂眸看著手中的兵書,的確,九公子帶來的這一本,還以往她看過的,都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