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微微搖曳,房間的氣氛,一時間陷入了死寂一般的詭秘之中。
慕容瑾黑眸凜冽,一瞬不瞬的盯著舒曼。
他一直求而不得的東西!
他一直將自己的心思藏的很深沉,饒是慕容瑾和已經死去的江樓月,都不一定能完全知曉。
而麵前這個女人……
過了不知道多久,慕容瑾終於緩緩啟唇,隻是聲音低沉,像是裹了寒冰一般:“五小姐知道我求而不得的是什麼?”
舒曼一張白皙的麵容之上沒有任何表情,唯獨那雙眸子,深沉暗啞,好似黑曜石的珠子一般,閃爍著隱隱的光亮。
頓了頓,舒曼用手指沾了茶水,在桌上一筆一劃的寫出……
“皇、位!”
寫罷,舒曼輕輕啟唇,不輕不重的吐出兩個字,慕容瑾眼眸一緊。一瞬間,舒曼甚至能夠感覺到,周遭的空氣在這一刻驟然間壓低了許多,幾欲讓人喘息不過。
“你可知你自己在說什麼?”
“當然!”
驀地,慕容瑾冷眸一眯,猛地站起身,伸出手一把鉗住舒曼的脖頸。
舒曼清楚的察覺到喉嚨處愈發緊迫的壓製,和漸漸困難的呼吸。她相信,隻要慕容瑾繼續用力,下一秒自己的脖子就會被擰斷。
此刻的慕容瑾,已然不再是那個溫潤如風、瀟灑如玉的逍遙王爺,淩厲的雙眸之中,隻餘下令人駭然的肅殺。
那是屬於男人的蓬勃野心,還有對於舒曼的……
殺心!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在看見舒曼的眼中的淡然時,慕容瑾手上的動作卻不由自主的一滯。
因為脖子被鉗製著,舒曼被迫隻能仰起頭,原本白皙的麵容已然變得通紅,可是嘴角卻勾起一抹極淡的笑意,嗜血一般妖嬈風華:“如今朝堂局勢,表麵風平浪靜,實則動蕩不安。外戚江氏雖然受到了當年江皇後的打壓,已經沉寂許久,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太後仍舊在,江氏一族人才濟濟,必定不會安於現狀。況且現在江皇後已死,他們早晚會掀起風浪。”
伴隨著艱難吐出的話語,她明顯感到禁錮在自己脖頸上的那隻大掌,慢慢放鬆了力道。
微微頓了頓:“慕容澤沒有子嗣,先王血脈除了他也隻餘下殿下和軒王兩位胞弟……”
說著,慕容瑾忽然間鬆開手,舒曼忍不住扶著胸口劇烈咳嗽起來,泛紅的臉頰像是蒙著一層不大真實的光暈一般,在燭燈的照耀下,愈發神秘莫測。
慕容瑾臉色此刻已然恢複平靜,仿佛剛剛想要置人於死地的,不是他一般。
舒曼的呼吸終於平複了下來,可是她的表情從始至終,都是那樣的淡然從容,像是沉寂已久的寒潭,平靜中透著刺骨的寒涼。
好像,無論是什麼事,都不能讓她有所觸動一般。
其實,舒曼一點都不奇怪,慕容瑾會對自己起了殺意,畢竟以自己現在的身份,說出這樣的話,太值得懷疑。
“曼兒一介女流,又是永寧侯府不受寵的庶女,自知說出這樣的話,不足以讓殿下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