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白起,1999年,我從精神病院出院,那年7歲。
這是我記憶的開始,我以為所有人都會和我一樣,對於童年的事是完全空白的,但後來我才發現,一般人對於小時候的事起碼有著片段的記憶。所以我也完全不記得在住院時的事情,也不記我到底得了什麼病,唯一還能記起的就是出院的那一刻,醫院門口的牆磚,很紅。
我所在的城市是帝都,出院後便有人帶著我安排了住所與學校,從此我有了一張每個月會按時打上兩三千的銀行卡和醫院按時寄來的藥盒,也再也沒有見過那個人。
雖然沒有任何家人,親友,但是我理所當然地一個人生活,讀完了小學,初中,高中,生活沒有一絲波瀾,雖然我也時常思考為什麼會有人供著我上學,也在十八歲生日的晚上盼望想象中的高官爸媽在我成人後與我認親。
生活像盤子裏的水,毫無波瀾。直到2010年的時候,我考上了魔都的一所大學,至此離開我生活了十幾年的帝都。
很奇怪,當我讀大學時,依舊能收到按時寄來的藥盒。藥是普通糖衣包裹的膠囊,我打開過,裏麵是普通的白色粉末,沒有名字,隻有一張簡短的說明書,每三天服食一顆。我試過斷藥,我的頭會疼痛的非常厲害。或許是住院期間留下後的後遺症吧,我後來想。
2014年,我從大學畢業,也就著在家附近找了一份普通的工作,生活還是不鹹不淡,或許我隻是個被家人遺棄的病秧子,要這樣過一輩子吧。其實我也希望生活不要像碗死水,可以有漣漪,
誰知道我這碗水突然被倒在海裏,波濤洶湧。
大學期間有一為朋友,名叫鹿懷千,像我這種朋友不多的人眼中,他已然是我的摯友,畢業後我們也在同一所公司上班。故事的開始便是從那一天開始。
那天小鹿和我留下來加班到深夜,恰巧今天是我該吃藥的日子,十幾年的服藥經驗,我知道即使三天沒有吃藥,前兩天也隻會感到頭腦腫脹,到後麵才會頭疼欲裂,所以我也沒有隨身帶藥的習慣。在我和小鹿還在劈裏啪啦敲打鍵盤的時候,我的腦袋已經開始很不舒服了,但工作還好已經接近尾聲,就在我和小鹿剛完成工作,準備收拾東西回家的時候,我們的辦公區整個暗了下去。
“我擦,怎麼這時候停電了?”小鹿拿起他的手機開始照明說道。
“還好工作剛好完成了,鎖了門趕緊走吧。”我也拿出我的手機照明,一邊收拾著東西說道。
夜晚的辦公室和白天的完全不同,就算沒有停電,讓我一個人在辦公室加班我都會有點糾糾,更別說停電的情況下了。
我和小鹿靠著手機照明來到了電梯口,我們的辦公室在28樓,由於電梯的供電是額外的,依舊正常運作,然而這個時候電梯顯示從3樓正在向上運行。
“奇怪,這個點了誰還在坐電梯上來?”我一一邊奇怪地問道一邊同時按下了“↑”和“↓”。
“叮”,電梯在28樓打開,電梯內有個身材魁梧的高個子男人,我和小鹿猶豫了一下,還是先進了電梯,畢竟比起漆黑的辦公區,電梯裏亮堂多了。
進了電梯發現這個男人要去頂樓38層,我按了下“1”樓的按鍵。
“兄弟,這麼晚了還加班啊?”小鹿對那個男人搭話道。
那個男子十分冷淡,沒有回話。我和小鹿也便不再找話,隻是盯著電梯的樓層顯示。
終於到了38層,那個魁梧男子立刻走了出去,不知道為什麼,和他在一個電梯裏麵待久了竟然有些緊張。我和小鹿迫不及待地按著關閉電梯門的按鍵。誰知道這時“噔”的一下,整個電梯也暗了下去。
由於以前看過電梯事故夾死人的新聞,我和小鹿一個健步跳出電梯,還好,電梯沒有墜落,隻是也停電了。
“我的天呐,電梯也停電了?這裏可是38樓啊。”小鹿嚐試按著電梯說道。
“命真衰,不過剛剛那個男人這麼晚了來38樓幹嘛呀?”我怕那個魁梧男人聽到我們背後議論他,小聲對小鹿說道。
“誰知道啊,可能來修電的?我們公司的配電間在頂樓?管他呐,現在有兩個選擇,在這裏等一會兒看看會不會來電,或者跑下去?”小鹿一臉苦瓜色的問我。
“恩,還是先等一會兒吧,不過那個剛上來的家夥可不知道電梯也停電了,要不去告訴他一聲吧。”我想了一下說道。
“好吧,可是才這一會兒,他去哪了呢?”由於38樓也是漆黑的,小鹿一邊說一邊掏出了他的手機照明。
“先找找看吧。”
我和小鹿才剛走沒幾步,聽到從電梯旁的樓梯上層傳來呼呼的風聲。
“天台的門是開的?不會上去了吧?”小鹿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