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監軍一怔,互視一眼,猜不透天山用意,正遲疑著,陶謙已經喊著走在最前麵的監軍,把他請進大帳。不一會,那監軍興高采烈地出來,一邊走一邊道:“謝謝大帥!多謝陶將軍,小人一定按大帥吩咐行事!”
隨後又進去兩個監軍,也都高高興興出來;留在外麵的還有三名,看幾個進去的都高高興興地,終於放寬了心,雖然不方便詢問,但知道大帥一定給了什麼好處。禁衛軍八營共八名監軍,一個被殺,三個隨軍出征,在此隻有四個。那張桂平第三個進帳,見禮後天山含笑說道:“張公公請坐。”
張桂平謝過座,偷偷悄一眼天山,隻見天山麵如止水,波瀾不興,炯炯有神的目光直盯盯地盯住他。張桂平有些心虛地低下頭,嚅嚅地問道:“敢問大帥,找小人有什麼事?”
天山微微一笑,起身走到他身邊,把一張紙條遞到他眼前。張桂平一見,心膽俱喪,冷汗直冒:“不不,大帥,這……這……這不是……不是我寫的……”
天山微微一笑:“不要怕,你怕什麼?我又沒問你什麼。我隻知道,寫這張紙條之人,是真正心懷大埜,想忠心報國的;雖然他沒留姓名,我也知道,他不是懦夫,而是一名勇士!”隨後拉過一張交椅,坐在對麵,和藹可親地輕輕說道:“張公公,時間有限,我不能讓任何人懷疑你,給你帶來不必要的麻煩,我把幾個監軍找來一一約談,也是為了不讓你受到懷疑。你方才的表現已經表明你知道這事。當然你要真不想說,我也不會強迫你,此事我就當沒發生;可是,張公公,你要知道,當前我們的情況不是很好,伏擊百胡的計劃流產,敵軍正在給我們設下圈套,如果這個奸細仍然把我軍軍情送給敵軍,咱們這十幾萬大軍,隻怕無一生還,咱們大埜國將不國,千萬百姓將遭敵軍蹂躪屠殺,我相信公公你是能分清其中利害的。張公公,難道你就忍心看著咱們的軍人和鄉親父老慘死在百胡鐵蹄之下?”
張桂平內心一陣激烈交戰,連連搖頭;天山又道:“張公公,把你所知道的說出來,你就是大埜的功臣!當然,你也會擔心某些人某些事,不過你所擔心的人和事我不會讓它給你造成任何傷害。你的功勞,我會在戰功奏折上,以戰功之名上奏朝庭。”
張桂平心裏一熱,覺得這位大帥並不像先前所想的那麼可怕,即可親又可近,還特會為人著想,一陣衝動,脫口而出:“不不,大帥,你這樣說,小人可就慚愧死了,小人隻是個微不足道的鬮宦,怎敢擔當大帥如此謬讚?”
天山道:“公公此說就是太過自謙了。人生際遇,各有不同,公公雖然位列內侍,但心懷忠義,還是深讓天山敬佩的。”
張桂平自進宮後,從來沒人如此以誠相待,不由得熱淚盈眶:“大帥……大帥……大帥,不要說了……,大帥,小人……小人……”幾乎要潸然落淚,咬咬牙心一橫,“大帥,小人把知道的都告訴你。那天,就是咱們滅了百胡五萬精兵之後,有個叫彭化羽的人,妝扮成豹衛營士卒,找到豹衛右營監軍鄺思明,打聽大帥軍機;小人正巧那天去找鄺思明有事,無意間聽到幾句,後來見那人有些鬼鬼崇崇,便問了幾句,鄺思明說是牛大將軍侄子,是朝庭派來的;當時小人就有些懷疑,若是朝庭派人,應該光明正大的來啊,怎麼偷偷摸摸的呢?況且他為何要扮成豹衛營兵丁呢?小人就留了意,派人暗暗跟蹤,後來又發現他又改了裝扮,扮成百胡兵,往北去了百胡軍中,心道莫不是通敵去了?後來我在大帥身邊見到那兩名斥候說百胡沒中大帥之計,百胡王昌傑率軍繞山南下,要來包抄我軍,心知那彭化羽一定是把大帥謀劃全賣給敵軍了!這才偷偷寫了那個紙條,要大帥小心。小人不知大帥如此神通,後悔沒早點把這些盡早告訴大帥。”
天山終於踏踏實實鬆了口氣,微笑道:“張公公,你眼力不差,心智也高人一等啊!你能看出我的心事,那比我身邊的幾員大將還要精明強幹!”
張桂平連連搖頭:“大帥不要再誇小人了,小人現在心裏隻是後悔慚愧,沒有早些告訴大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