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馬上回來的嗎?這都半夜了,咋還沒個動靜?
從清晨到日落,宇文瀟一直沒有回來。
明天馬上就要走了,真的沒什麼事情嗎?我走進他的帳子,裏麵的擺設如初,連他回來脫下的那件鎧甲,還在淩亂的躺在他的床上。
我將它掛在衣架上,所觸之處帶給指尖一片冰涼。
月光雖皎潔,卻也掩蓋不了的蒼白。
我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行李,做好明天一早就啟程的準備。見天色不早了,我也鑽進了被窩。
夜半時分,一個歪歪斜斜的身影踉踉蹌蹌的走進我的帳子,一頭栽在我的身邊,我一個激靈坐了起來,“皇上?”
他側頭看我,淺笑,身上有一股濃濃的酒氣。
“皇上怎麼喝了這麼多?”我伸手去給他解衣服。
他卻捉住我的手,將它放在胸前,我能清楚的摸到他強有力的心跳。
他將我攬入懷中,“菲雪,我真的好想你。”月光灑在他俊郎的臉上,映照著他的熟睡。
我的手攀上他的麵龐,臉頰依舊溫熱,聽著他勻稱的呼吸聲,一夜好夢。
天還沒亮,我掙脫開他的懷抱,翻身又睡。
他卻一把將我拽回,我迷蒙間回頭,見他笑的燦爛,我揉著有些腫脹的眼,一頭紮進他的懷裏。
“能一睜眼就看見你,真好!”我閉眼笑著。
皇上明目張膽的睡在了我的帳子裏,而我明目張膽的進了皇上的馬車,一路上心情大好,宇文瀟見我總是傻笑。
“笑什麼啊?”我白了他一眼。
“能看見你真好!”
嗤——
“說的好像失明剛好似的。”他笑。
一些我不願提名的小宮女,總是在背地裏竊竊私語,嚼舌根,說什麼皇上以前把三宮六院都廢了,是不是因為不舉啊?現在匆匆寵幸了身邊的小宮女,是不是因為想向大家證明他病好了啊?
於是乎,各種想法兒在小宮女們的心中有了雛形。
她們三一群倆一夥,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湊到宇文瀟麵前搔首弄姿,更有甚者,某些朝廷重臣家的大家閨秀也哭天搶地的要到宮裏做宮女!炎天的民風真的如此開放?待字閨中的大姑娘都那麼著急忙慌的想嫁?
我想大聲的告訴她們,皇上根本沒寵幸我,我們是純潔的男女關係!
可誰信呢?
誰讓他大清早上從我帳子裏大搖大擺走出去了?
這不,一看宇文瀟似乎昭告天下他沒啥毛病了,某些官員嗚泱嗚泱的跟皇上套近乎,合計自己家女兒若能踏進帝王家,也能順帶沾點親帶點故。
便宜是那麼好占的?皇帝是那麼好睡的?
宇文瀟通通沒給好臉色,還有那個什麼大臣和什麼大學士,組著團的來忽悠他,讓宇文瀟早日立後,再選個秀,充實一下後宮,綿延一下子嗣。
苦口婆心,吐沫星子足足能養活一盆植物,宇文瀟全當沒聽見。
各個搖頭歎氣的走了,順便還不忘白我一眼,嘀咕一句,狐狸精!
你們家女兒嫁不出去,不能都怨我啊?
我想要的獨一無二的愛情,宇文瀟正在努力的經營,但我知道,他的身份根本不允許他這麼做。
“皇上,為何不聽大人們的意見呢?”
他拉著我的手,攬我入懷,“我想給你的是純粹的愛情,而不是與她人平分的我。那樣的愛情不叫愛情,我怎能讓你受那樣的委屈,除了你,我誰都不想要,隻要身邊有你,三宮六院對於我來講,形同虛設。”我枕在他的脖頸,感動由心而生。
一路上,我們形影不離,他對我照顧有加,讓許多別有用心之人隻有眼饞的份兒,氣得牙根兒直癢癢,眼珠子氣的通紅。
一晃兒半個多月已過,我們的車隊順利的抵達了京城。
天有些陰暗,卻不像有雨的樣子。悶熱的天氣讓人窒息,可絲毫沒有影響大家迎接聖駕的心情。
這迎接的儀式也不知道是誰搞得,半個京城都被調動起來了,這舞龍舞獅的從街頭跳到街尾,鞭炮禮花從白天放到晚上。
大街上那麼厚一層紙屑,夠掃大街的掃三天三夜了。
再回皇宮,從前和我一起幹活的婢女們都離我遠遠的,包括綾羅。
我不曉得這是為什麼。
記得我剛回去,看見綾羅在院子的缸裏舀水,我上去就推了她一把,事情就是這麼湊巧,她一頭紮進了缸裏,腿還在外頭甩啊甩的,咋就這麼寸?
我也學了把司馬光砸缸,拿起缸邊的大石頭就砸了過去,碎了一地,綾羅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直翻白眼兒,我擼了胳膊,挽了袖子要去給她做人工呼吸,她猛的一睜眼,給我嚇夠嗆,她一軲轆爬起來,一個勁兒的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