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規則像是可以吞噬力量一般,二者正在進行這片世界有史以來最偉大的對峙。
辜雀不停喘著粗氣,掌心都捏出了汗來了,這一幕可不是誰都可以看得到的啊,隻是這動靜未免也太大了吧!
對峙依舊在繼續,而很快,法尊已然爆發出了一聲怒吼,那圓錐形的鑽頭直接崩碎,然後化作一塊塊鐵片。
鐵片帶著藍光,不停在空中組合,又形成了他人形的模樣。
黑袍飛舞,眼中藍光閃爍,他重重歎了口氣,身影一閃,直接到了辜雀的身旁。
他緩緩道:“你看。”
辜雀低頭,朝下看去,隻見紊亂的天乾蒼穹,竟然又緩緩恢複了平靜,和之前一模一樣,像是根本沒有變化。
辜雀變色道:“怎麼會這樣?難道你也無法打破?”
法尊道:“這是一個完美的諸天大空相陣法,雖然不知道是出自誰的手筆,但此人必定是一個通天徹地的大人物,他的陣法造詣根本無法想象。”
說到這裏,法尊繼續道:“這是一個沒有缺點的陣法,它每一寸都完美的符合了大道的規則,九重蒼穹,又連在了一起,形成一個巨大的整體。”
“如果我出全力,未必不能打破它,但與此同時,你們那片枯寂的世界,恐怕也得毀滅。”
“因為力量的餘波太大了,足以將所有的虛空完全震碎,所有的大地全部化作齏粉,我不敢莽撞。”
“要不要試試?我直接用大空相之道,硬生生把它打破?”
聽到此話,辜雀連忙擺手道:“別別,我服氣我服氣。”
辜雀當然不敢讓法尊這麼做,自己的老婆還在下邊呢,萬一真的用力過猛,把下邊的世界打碎了,那一切又有什麼意義?
法尊看向下方,搖頭道:“看來,一切在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宙域祖船和我的緣分,恐怕不在這片枯寂的世界。”
辜雀道:“你不進去了?”
法尊道:“沒有必要了,有些事強求不來,至於世界的罪惡,靠別人是靠不住的。”
他看向辜雀,淡淡道:“你的比武我看了,你的確是個不錯的年輕人,但你一定要知道,沒有人會因為你的出色而幫你,隻會因為你出色而殺你。人,無論走到任何一個地方,都必須要靠自己。”
“你覺得你的世界被奴役,被侮辱,有著漫天的罪惡和世界因果,那麼你隻能自己把這些因果收好,這是屬於你的正義!”
“然後,帶著這份正義,去誅滅所有的邪惡吧!”
“這是一個男人應該承擔的東西,無論是困難,還是順利,一切都是命運。”
法尊說完話,再一次歎了口氣,身影直接消失在了天地之間。
辜雀愣了好久,才緩緩回頭看向天乾蒼穹,他的目光之中盡是蕭索。
一時間,他也像是蒼老了很多。
對啊,隻能靠自己,一切都是命運。
隻是,這連法尊這種偉大的存在都不能打破的壁障,靠枯寂世界那些人,又如何去打破呢?
天老他們都說,這是一項偉大的事業,這是一項不可完成的任務,是麵對死亡。早在自己二十多歲的時候,便聽到了這些話,但是還不知道為何。
現在自己知道了,這的確艱難,甚至毫無希望。
難道這些罪惡就注定一直被掩蓋嗎?
難道,自己的世界就注定要被一直奴役,欺淩,侮辱嗎?
難道那些自己所看到的一切罪惡,將會在各個大陸重演嗎?
神魔大陸?亦或者甚至會降臨在自己的頭上,或是媚君,或是溯雪,甚至天姬?
辜雀坐在混沌之中,四周無人,也沒有生命,隻有偉大。
是啊,蒼穹是何等偉大,混沌是何等浩茫。
可是沒有生命,一切都沒有任何意義!
下方是星辰旋繞,銀河浩蕩,極陽之氣縱橫,無數規則交織,世界的文明在此刻展露無遺。
文明猶在,生命卻被囚禁。
辜雀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他覺得自己現在就是一個無家可歸的浪子。
無論是銀河係那個家,還是神魔大陸那個家,都回不去。
隻有回到浩瀚的大千宇宙,當一個孤獨的靈魂嗎?
右手緩緩攥緊,他忽然覺得曾經那些豪言壯語,都是那麼可笑。
渾身冰冷,望著下方的蒼穹,這像是陰陽相隔,永遠觸不可及。
可是,家人,就在下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