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話,搖了搖頭,目中閃出不屑。
而溯雪依舊走著,繞過重重宮殿,條條回廊。
她走得越來越快,她的手指已然陷入了掌心之中,鮮血正順著她的手滴下。
但她不敢留下血跡,道韻席卷而過,地上頓時幹淨了起來。
她緩緩關上了門。
關上門的一刹那,她像是打開了另一扇門,走進了另一個世界。
她臉色在瞬間變得蒼白!
看著滿屋的紅色,她像是完全失去了力氣,重重跪在了地上。
清澈的雙眸頓時流出了淚水。
她忽然咬牙,提起手掌猛然扇了自己兩巴掌,厲聲道:“你這個賤人!”
臉上火辣辣的疼痛傳來,但遠不及心頭的萬分之一!
她無聲的哭泣著,眼淚一滴滴流在地上。
她眼中忽然變得溫柔,如水一般溫柔,喃喃道:“你怎麼這麼傻啊!這是玉虛宮啊!這裏有多少輪回之境的強者,多少命劫之境的強者,甚至多少神階?你怎麼就敢來啊!”
她重重坐在地上,任憑眼淚流淌。
仿佛流淚的滋味,反而比剛才的微笑更好受,因為她至少知道,自己還有感情。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又喃喃道:“你以為我認不出你麼?你垂垂老矣我都能認出你,換了張臉我便不認得了麼?你的眼睛騙不了我。”
她眼淚愈發洶湧,哭泣道:“我以為你不知道,但你終究還是來了。”
“哪怕這是玉虛宮,哪怕這是天下七大聖山之一,你終究還是來了。”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老天要這樣懲罰我,要讓我如此對你。你是否知道,溯雪的心比你更痛......”
她仰天痛哭,卻又不敢發出聲音,隻能沙啞的啜泣。
她輕聲道:“可是沒有師傅,溯雪早在三十多年前便凍死在雪河之中了,他養我成長,傳我武藝......他被害,我豈能不為他報仇?”
“你不知道,我剛才多麼想拉住你的手,把一切都告訴你,但是我不能,這裏是玉虛宮,若是你暴露身份,他們會殺了你的。”
溯雪躺在床上,不停喘著粗氣,喃喃道:“隻望你立刻走,立刻下山,就當沒有遇到過溯雪吧!”
說到這裏,她隻覺心如刀絞,已然無法呼吸。
她臉色蒼白的可怕,忽然悶哼一聲,一口鮮血頓時噴出,整個人已然癱了。
她虛弱道:“辜雀,辜雀,你一定要原諒我,師傅的仇,我不能不報。隻有來生,溯雪才能做你的妻子了。”
她已然說不下去,她想到辜雀剛才的表情,都恨不得一掌把自己劈死。
但她不能這麼做。
她就算是死,也要等到明晚!
明晚洞房花燭夜!
她一定要殺人!殺了正陽子!然後自殺!
她喃喃道:“就算是死,溯雪也會保留清白之身,否則就算墮入輪回,也再無顏麵見你。”
而辜雀此刻正在喝酒。
天空祥雲密布,道韻激蕩,四周賓客喧囂,醉歡闊談。
他依舊在喝酒。
沒人知道他是什麼感受,但他絕不會自亂陣腳!
這麼多年來的理智告訴他,他此刻應該心外無物。
於是終於要散了,那位道士也帶著柳韻緩步離開。
辜雀豁然起身,淡淡道:“贏兄,在下有事要辦,就先走了。若是有緣,十月十五,神都天地客棧,且來一見!”
贏風大笑道:“好氣魄!就憑你這句話,我贏風就算是粉身碎骨,也一定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