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的劫刀。
雖然此刻的他已然大道無形，但他還是喜歡用刀。
因為他是用泣血刀殺出人生的修者。
於是一刀斬下，無盡的白芒凝聚成一刀無與倫比的幕。
這一道幕簡直恐怖到了極致，似乎要將大衍剖開一般，將億萬道殺劍全部截斷。
一號都不禁駭然道：“好可怕的一刀，神雀，你的力量已然前無古人，遠超石尊和鴻鈞了。”
辜雀並沒有話。
他的臉色很沉重。
因為遭遇反彈之後，更恐怖的懲戒開始了。
亮了，黑了，無盡的規則重組了一切。
無數道巨大的掌印，無數根巨大的手指，無數的腳、腿、肘、爪、喙、牙、角、鱗、勾數之不盡的種類
“這是什麼？萬界生命的體術嗎？”
“還有！”
大衍在繼續幻化——刀、弓、弩、槍、棍、劍、矛、盾、斧、鉞、戟、殳、鞭、鐧、錘、叉、鈀、戈種類數之不盡
星尊大聲道：“兵器來了！所有的兵器都在！”
“大衍是要以諸萬法懲戒我們！”
“所有的道，所有的法，所有的一切，它都可以幻化出來。”
正如星尊所，幻化還在繼續。
鍾、鼎、樽、帆、塔、船、壺、瓶、棺、罐、覆、漏、鬥、剪、槍、炮、艦、甲、械
“兵器過後，法器又出現了。”
“還有！自然之力又出現了！”
金、木、水、火、土等五行，彙聚成山嶽、河流、鐵石、汪洋、颶風、亂流、虛空之力、撕裂之力、扭曲之力
寰宇所有用的自然之力，全部出現了。
辜雀等人已然殺紅了眼。
他們無法抵擋，不斷在受傷。
但此刻拚的就是時間，隻要能扛住，扛到世界形成，就算完成任務了。
至於死於不死，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希望。
“道出現了！所有的道！”
在眾人的驚呼之間，陰陽之道、五行之道、本源之道、殺伐之道、蠱惑之道、迷幻之道、陣法之道、真實與虛妄之道；過去、未來、現在三元之道；因果、混沌、次元等道；時空、輪回、暗黑、光明、信仰、存在、不存在、九幽
凡世間之道，皆被大衍用了出來。
“殺啊！”
“一定要撐住！”
“這一戰，比我此生任何一戰，都更有意義。”
“我的戰血啊，燃燒吧！”
數十位至尊怒吼著，他們在為了希望而戰鬥。
這一刻，不會有人後退。
這一刻，也沒有任何退路。
神雀星，鏡湖之旁。
軒轅輕靈、溯雪、媚君、卡蘿琳、瑪姬、耶梨、芒、藍月、火離兒、蕭夤、古母大神等人，坐在草地上。
她們圍城一個圈，互相對視著，輕輕著話。
“雖然我們都懷著希望，但很可能，我們也將徹底消失在寰宇之中。”
溯雪輕輕笑道：“我們不是至尊，出不上力，便坐在這裏，聊一聊往事吧。”
卡蘿琳笑道：“是啊，這麼多年風風雨雨，發生了好多好多事，回味起來，有苦有甜，綜合到一起，終究是幸福。”
軒轅輕靈連忙道：“我先，我是神魔大陸軒轅闊時代認識夫君的，第一次見麵啊，那是我大哥的太子加冕儀式。”
“夫君那時候中了禦鬼之術，全身漆黑，背著鎮界靈柩棺和冰洛姐姐的屍體，就跑到神都來了。”
“極變，竟然敢威脅整個神族，可偏偏他是厄運之子，連父王都拿它沒辦法呢。”
到這裏，她咯咯笑道：“後來才知道，是帝伯故意放水沒出手，還把他安排到了神魔學院。”
“誰知道他還沒進去就被攔住了，還把我打敗了，氣死我了都。”
溯雪笑著點頭，道：“我接著吧。”
“那時候夫君心懷大恨，想複活冰洛姐姐，也想報仇雪恨，戾氣很重，做事也不擇手段。”
“我勸他在學院心些，結果他為了留在學院，竟然以撕碎我的衣服來挾持威脅我，還好我是昆侖聖山玉虛宮的弟子，沒能讓他得逞。”
她臉上洋溢著笑容，繼續道：“我第一次對他心動，是他在神魔學院涼亭上作詩——‘西未落月，江山盡染血。晨鼓應雞鳴，紅光照城闕。蒼山如岩浪，秋蟬未曾歇。古來多少年，代代有豪傑！’”
“我當時心有所感，便回了‘當年溯河雪，今日鏡湖月。高歌唱不悔，低鳴聲已咽。人生不得全，事總有圓缺。隻歎春秋短，未得情深切’”
眾人頓時愣住了。
媚君氣得拍了拍大腿，咬牙道：“可惡，夫君從來沒給我寫過詩！”
“也沒給我寫過！”
瑪姬也是酸溜溜的。
卡蘿琳道：“你們兩個就別虧欠啦，媚君妹妹，夫君為了你，那可是帶著三千翼龍馬殺向魔域，殺了足足十多位神階強者，後來又為了你殺了太清子尊等人，可是情深意切啊。”
媚君嘴角忍不住翹起，哼道：“那是我值得他這樣做，殺向魔域，是因為我為了他不肯嫁人，殺太清子，是因為我在守護他的基業。”
“更何況，我是第一個相信他的人，我把我的貞潔，我的命數，我的前途，我的一切都給他了，甚至為他背叛了魔君。”
“他就該對我好嘛。”
到最後，她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些往事啊，諸多坎坷，但現在想來，竟然滿是甜蜜。
卡蘿琳拉住她的手，道：“我們都要謝謝你，要不是你給夫君命數，我們都見不到夫君啦。”
“不過，瑪姬你又什麼虧欠，夫君為了你，可是連道種都放棄了。”
瑪姬笑道：“那我為了她，背叛了耶梨，還貌似去和神秀一戰呢。”
媚君不禁道：“對噢，神秀呢？他可是原道大師，不會死了吧？”
溯雪笑道：“當然沒死，和沉圖一起悟道呢。”
軒轅輕靈道：“溯雪姐姐，我記得那時候夫君變老了，在地州還遇到你了來著。”
溯雪微微一愣，不知為何，眼眶紅了。
她低下頭，呢喃道：“是啊，他老了，卻舍命救我，從那時候開始，我的心就屬於他了。”
軒轅輕靈嘟嘴道：“好可惜呀，因為我被軒轅傳奇那個王八蛋捅傷了，錯過了好多事，不過還好，夫君救我也是付出了好多，總算走到一起啦。”
卡蘿琳低聲道：“我和夫君，倒是沒有那麼多轟轟烈烈，在西州的時候我發現了他，把他背了回去，祈禱三年，夫君終於醒來。”
“然後我就被抓走了，夫君去撒旦城救我，最後被抓到了主神境。”
“然後我記憶就恢複了。”
瑪姬苦笑道：“來，曾經我還背叛過夫君，還好他不怨我。”
她又補充道：“都怪耶梨！”
耶梨頗為委屈，道：“那時候都不認識夫君嘛，我我我我可是還回去了的，我為夫君輸血六十年，流幹了聖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