辜雀沒有管那麼多,直接以鴻蒙之道包裹著百曉生,迅速來到了過去之元的紀元初期,也就是神雀紀元的最開始。
他看到了這個紀元的形成,也看到了般若塔上,曾經的自己。
但現在的自己是萬道鴻蒙至尊之道,曾經的自己根本無法發覺。
辜雀繼續朝過去之元衝撞,但很快便感受到了時空的稀薄,而另外一股莫名的壓力也重了起來。
這一股壓力,他曾經遇到過。
曾經和太初劍聖、風燧一起漫遊時空,去到了枯寂紀元蒙昧時代初期,就麵對了這樣的壓力,還好鎮界靈柩棺突然覺醒護主,不然那時候就死了。
而如今麵對這樣的壓力,辜雀卻覺得沒有什麼,不過如此而已。
他繼續朝前,但卻感受到了一股股力量朝著這邊彙聚,那是一道道九彩之光。
萬道鴻蒙至尊級別的天道之光,也是曾經的自己無法發覺的,難怪當時建立了紀元之後,自己什麼也沒看到。
而現在的辜雀,則皺眉看著前方九彩之光形成了一堵堵厚牆,散發著磅礴的壓力,似乎要堵住紀元的壁壘一般。
“你是萬道鴻蒙至尊級別的天道沒錯,但別忘了,是老子把你變成這樣的,不然你以為你是誰?”
辜雀冷笑著,忽然伸出右手,朝前緩緩抓去。
他的身體忽然變得無比巨大,那一手之力,也不知道蘊含了多少恐怖的大道,億萬鴻蒙規則激射,將九彩之光一點點撕開。
“吼!”
天道怒吼了起來,這種吼聲來自於靈魂,看來相比於寰宇壁壘,它更在意紀元的壁壘,這一次毫不退縮。
而辜雀根本沒有把這兒當回事,直接調集了全身的力量,大手一抓,便抓起一柄長達無數萬光年的驚世神刀,猛然朝前斬去。
強大的力量,偉大的規則,刀芒將一層層天道的壁壘撕裂,直直捅進了最深處。
天道的怒吼愈發狂暴,九彩之光化作一條條巨龍,隨即又演化出了一重重世界,全部朝著辜雀傾軋而來。
百曉生不禁大聲道:“它是要跟你動真格兒的啊,連最高級的萬道鴻蒙之力都用上了。”
“可惜我辜雀已經不是以前的辜雀了。”
辜雀沉聲說出,便直接衝進了九彩之光這一重重世界之中。
他提著神刀,在裏邊來回衝殺,恐怖的鴻蒙之光與刀芒交織在一起,化作億萬道,將一重重世界不斷絞碎。
他的力量和天道是一個等級的,但天道代表著這個世界的能量總和,自然也是無窮無盡的。
這一戰,足足打了三天都沒有分出勝負。
辜雀終於怒了,化開了神刀,右手手指伸出,緩緩朝前戳去。
鴻蒙之氣奔湧,混沌之光顯現,天衍大圓滿的各種道齊出,最後彙聚在了一起,形成了一束極小的光線。
而這道光線,朝前激射,卻直接爆發出了無與倫比的力量,將天道都轟出了一個大窟窿。
“走!”
辜雀低吼一聲,拉著百曉生就直直衝了過去。
這一刻,寰宇之外的大衍劇烈波動了起來,朝著大千寰宇衝擊的力度也逐漸加大。
鴻鈞散發億萬大道,抵擋著這一股波動,不禁咬牙道:“兩個蠢貨搞事情,還要貧道來給你們擦屁股,氣煞我也。”
他已經記不清楚自己有多少年沒有這樣失態了,但這一次實在是太氣人了。
辜雀兩人當然沒有管這些,他們終於通過了第一個紀元壁壘,而之後的紀元壁壘,就很好處理了。
因為枯寂紀元及以前的紀元,天道不過是聖雄巔峰之境,在辜雀的麵前,跟一張白紙差不多,一戳就碎。
“你自己感悟吧,我不管了。”
百曉生閉上了眼,化作了一道煙,沒入了辜雀的大道之中。
而辜雀下意識點頭,看到了許許多多的畫麵。
他看到了星星之火在燃燒,無數的人慷慨赴死,隻為換取那未知的希望。
雖然過了很多年了,但當辜雀看到這一幕幕時,依舊忍不住感動。
時光漸漸朝前,他看到了自己的一生,看到了詭惡天撒布和將臣的死亡,看到了世界的潰爛,看到了暗元的赴死。
看到了亞丁主席正義的身軀。看到了雷靈之祖死於黑暗,看到了碎亂劍尊在葬古世界被活活屠殺,看到了韓秋挖掉了自己的雙眼。
看到了法尊暗害自己,看到了和離惘成親,相濡以沫。
無數的畫麵湧入腦中,辜雀繼續朝前,跨過了自己的時代,看到了當初亞丁征戰宇宙,建立了執法者聯盟。
看到了遠古巨神和菌魔亂戰,最終勝利。
看到了古母大神的萬族文明,實現了宇宙短暫的繁華。
再往前,看到了苦羅時代的湮滅,宏觀大浩法徹底消失,罪魁禍首自然是枯寂。
然後便是浩法大時代,他看到了天渡大帝,紫荊花大帝,神庭大帝,凰祖和鱗皇,這些都是老熟人了。
對了,還有那個穿著神女袍的藍月,此刻的她真像一個神棍。
再往前,便看到了洪荒祖神和圖騰天碑祖神,枯寂紀元,一覽而過。
這個紀元僅僅隻誕生了帝釋天和體尊兩大至尊,而這兩大至尊,果然很枯寂啊,可以說是最慘的紀元了。
然後辜雀到了華夏紀元,見證了華夏文明那一場偉大的捍衛尊嚴的戰爭,把永恒文明硬生生打了回去。
他看到了媧皇至尊,看到了螺祖,還有那一片花圃。
花圃變成了小女孩,正和一個迷惘的青年聊著天,她的名字叫冰洛。
而那個美婦,則是螺祖。
華夏文明的時代,是偉大的時代,繁華的時代,也是公認的有實力來最和平的紀元。
辜雀沒有多做停留,他終於到了那一個神秘的紀元——第七紀元!黑暗紀元!
曾經無數次傳說,這個紀元什麼都沒有,隻有黑暗。
但後來辜雀通過百曉生才了解道,這個紀元並不是枯寂的,反而是無比繁華的,要不然百曉生不會陷入沉睡。
一口氣衝了進來,果然什麼都沒看到,隻看到了三道光飄搖著,肆意穿梭在這個世界。
這是般若的三截指骨,這個時候,般若已經被道祖鴻鈞背叛了。
沿著時間的長河繼續朝前,辜雀看到了漫天的強者灑血,無數的佛陀在隕落,整個世界都在坍塌。
“為什麼要背叛?”
“為什麼要親手毀滅這個繁華的紀元?”
“我們明明是拯救這個世界的人,為什麼會成了反叛這個世界的人?”
“告訴我!”
般若的聲音幾乎在怒吼,辜雀不敢靠的太近,以免被偉大的他們發現。
鴻鈞的聲音傳來了:“背叛是為了拯救,毀滅是為了重生。”
“反叛的不是這個世界,而是誕生這個世界的規則。”
“我要摧毀這固有的一切,我要建立嶄新的秩序,我不要再有任何東西可以毀滅我們,所以我要挖出這一切的糜爛。”
“般若,你偉大如斯,為何執迷不悟?”
般若道:“信仰的力量可以拯救這片世界,人人皆是佛,又何嚐會懼怕苦痛?”
鴻鈞道:“是啊,人人皆佛,可總會有人不願意成佛,你憑什麼要求他們都走你的道路?百姓是懶惰的,眾生是愚昧的,你可以感化一部分人,但你卻無法感化所有人。”
“那些資質平庸,無法被感化的人,難道就該死嗎?”
“我們要做的不是溫和的治療這個世界,這樣挽救不了什麼,我們要的是真正的重生,而不是戴著枷鎖活著!”
般若大聲道:“不,你充滿了尖銳,充滿了戾氣,你無法真正拯救這片世界。”
鴻鈞也道:“你充滿了理想化,你不夠腳踏實地,你太輕視大衍的殘酷了。”
“那我們到底誰對?”
“誰對?”
鴻鈞一笑,緩緩笑道:“其實很簡單,我成功背叛了你,我騙過了你的法眼和智慧,就說明我在這條路上走得更遠。”
“走得更遠的人,就是對的。”
般若沉默了很久很久,才點頭道:“我依舊不同意你的理念,我認為大衍是無法戰勝的,我們隻能去適應它。”
“適應死亡?適應被決定命運的滋味?這不是我鴻鈞要做的事。”
般若道:“我會留下我的傳承,我的弟子會繼承我的衣缽,後來的人啊,會證明我是對的。”
鴻鈞點頭道:“留吧,這件事我不會幹預的,我們沒有仇恨,我們隻是路不同而已。”
“我也很期待在未來的某個時代,我會看到你的弟子出現,繼承你的衣缽。”
“我甚至希望有人可以打敗我,告訴我我是錯的,可惜沒有人能做到,我沒有敗過,即使是偉大如你,也沒能敗我。”
“即使是那個古怪的原道之祖,也依舊沒有敗我。”
般若道:“記住,我的弟子法號離惘,我已經把她埋葬到了般若塔中,她會在某個紀元複蘇,找到我留下的一切。”
聲音終於散去了,辜雀不禁悵然。
原來第七紀元的確很繁華,隻是被鴻鈞毀滅了,拿著這一股力量去戰大衍去了。
他背叛了般若,盜取了一切力量,但終究失敗了。
隻是在他失敗之前,般若更先失敗。
兩個偉大的存在,為了這個世界,似乎付出了一切。
辜雀沒有任何鄙視之心,他有的隻是尊敬。
而現在他要做的是,去第五紀元,去見一見另外一個偉大的存在。
說動就動,他粗略掃過了兵祖所在的第六紀元,直接來到了第五紀元,便直接感受到了那一股偉大的氣息。
幾乎在瞬間,虛空便扭曲了起來,無數的波紋誕生,一個輕佻的聲音響起:“來自於未來世界的強者?”
伴隨著聲音,一個身穿白衣的青年突然出現在了辜雀的身前。
他笑著,辜雀也笑著。
兩人對視,都感受到了對方身上那浩瀚無止境的大道。
“我想,我們需要聊一聊。”
原道之祖緩緩出聲。
辜雀點頭。
“但是在這之前,我們需要打一打。”
原道之祖說完話,辜雀的胸膛便直接炸開,整個身體瞬間龜裂。
:。:
手機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