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規則的衍生是沒有規律且不計其數的,即使是五大至尊同時發力,也隻能堪堪維持住局麵。
辜雀不禁擔心,道祖鴻鈞以一己之力,到底能不能護住大千寰宇。
正是他思考之時,大千寰宇天道之巔,一道清輝化作道祖的身軀。
他盤坐在寰宇之上,朝天一看,隻見萬界扭曲,規則湧動,整個大千寰宇開始破碎了起來。
“又來了,大衍,你到底要毀滅多少個時間才甘心?”
“可惜大千寰宇有我鴻鈞在,你動不了它!”
他的語氣很平靜,滿頭白發瘋長,如長龍一般到達每一寸空間,所過之處,一切的規則都被抹滅,一切的時空都恢複了平靜。
“寰宇之始,寰宇之終,天衍之終,大衍之始。”
“永恒之終,枯寂之始,飄飄渺渺,茫茫莽莽。”
他盤坐在原地,口中念著莫名的話語,那是深邃的大道,是難以理解的奧秘。
但隨著他的話,整個大千寰宇各處都開出道蓮,都散發出道韻,都生出青華與生機。
他的道,早已深邃到人們難以理解的地步。
一切的危機都消失了,神秘規則出現的瞬間,便被精純到極致的先天道韻青華所淹沒。
大千寰宇無數的百姓都驚呼出聲,還以為是神跡降臨,一個個開心無比。
眾生是愚鈍的,是茫然的,但卻不是卑微的。
他們開心的同時,竟然也誕生出一股莫名的意誌,融進了這先天道韻青華之中,加固了整個寰宇。
“唉...原來不是大千之禍。”
他睜開了眼睛,手持拂塵,直接掃開了天道,衝進了未知的大衍之中。
混亂狂暴的力量襲來,卻衝不破他偉大的至尊之道,化不開他身旁封鎖的鴻蒙。
“狂暴已然平息,這一次遭殃的看來不是大千寰宇,難道是永恒寰宇嗎?”
“有可能,那邊已經是強弩之末了,我早就說過,虛妄的世界蒼白如紙,可惜那四個人無能為力去改變。”
說著話,他便直直朝永恒寰宇而去。
而永恒寰宇此刻也漸漸平靜了下來,辜雀恢複了原本的模樣,黑發如瀑,看著四周的殘破,眉頭緊皺。
黑氣凝聚成一號的模樣,其他三大至尊也聚集了過來,同時,永恒寰宇數百位至尊也衝上了虛空。
他們大多都是機械的身軀,散發著各種神光,有些則是虛幻的數字符號,還有一些巨大而幽幻的古老生物。
寰宇之中,到處都是裂痕,到處都是創傷,裂口之處艱難蠕動著,卻沒有愈合。
天道的力量逸散,卻也沒有回歸到天道的本身。
一號看著這一切,沉默了好久,才慘然歎道:“我們的永恒寰宇,已經漸漸失去了自愈的能力,天道的力量愈發微弱,維持基本的時空平衡都十分艱難,更何況再對世界有所修補。”
辜雀道:“所以這裏每損失一分,就殘破一分,無法複原?”
“也不是這樣。”
一號慨然道:“畢竟我們四個可以付出力量,將至修複,但寰宇畢竟是大衍所誕生的,天道的根本意義,也是規則凝聚成了體係。”
“我們可以修複它,卻無法讓自己的力量與世界完美融合,以至於修複許久之後的某一天,創傷還是會出現。”
“而且力量無法與世界的規則形成絕佳的良性循環,那我們的修複,就像是縫衣服,隻是縫上而已,卻無法另其恢複到曾經的本來模樣。”
辜雀點頭道:“明白了,你們隻能治標,不能治本,而且...這種修複對你們的消耗也是巨大的。”
“不錯。”
一號道:“我們的力量雖然無窮無限,但這種消耗終究會讓我們虛弱,甚至陷入沉睡。”
“而那時,大衍之力再次降臨,一切就完了。”
話音剛落,漫天的清輝便誕生了,眾人朝上看去,便看到穿著古老道袍的鴻鈞飄然而來。
辜雀不禁道:“大千寰宇如何?”
鴻鈞道:“有我在,大千寰宇便永不陷落。”
說到這裏,他朝四周看去,眯眼道:“永恒寰宇,沒多少時間了。”
一號點了點頭,道:“早來晚來,都是要來的,隻是這一次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搞懂了嗎?”
鴻鈞抬起頭來,沉默了片刻,才呢喃道:“應該是另外的寰宇到時間了,正在迎接最後的毀滅。”
辜雀心中一震,沉聲道:“那我們看看去。”
“走吧!”
鴻鈞的語氣充滿了滄桑,緩緩說道:“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見證世界的滅亡了,但總是要去看看的,漸漸的,每一個寰宇都似乎成了我們的家了,休戚相關,又有兔死狐悲之感啊。”
六位萬道鴻蒙至尊對視一眼,便同時朝天而去,輕易撕裂天道,來到了大衍之中。
他們各自在大衍之中不斷轉移著位置,又以無上的大道相護感應對方的存在,並實現信息的互通。
“我們兩個寰宇所承受的,隻是大衍在波動過程中產生的餘波,這一股力量真正是針對哪個寰宇,現在還不清楚。”
道祖鴻鈞說道:“可惜這一股波動是沒有規律的,我們無法推演具體的位置,隻能憑借心中的大道對未來冥冥之中的感悟與征兆,去找尋所受大衍之力的寰宇。”
辜雀道:“若是那片寰宇也有萬道鴻蒙至尊,那他應該會給出信號吧?”
“你說的不錯,信號已經來了。”
道祖鴻鈞的話剛落,一聲飽含憤怒與悲痛的吼聲,已經響在了眾人的心頭。
眾人在瞬間判斷出了至尊大道的方向來源,並同時控製身體,朝著那個位置的方向而去。
準確的說,那也不叫方向,因為大衍之中的一切都是變化的,不存在時空,所謂方向,隻是道的一層隔膜。
隻是這時,辜雀又感受到了一股股偉大的氣息。
“唉!”
“大衍又發怒了。”
“是原初寰宇受到了大衍的吞噬,剛才的怒吼,來自於原初鴻蒙至尊。”
“走吧,去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補救。”
“或許下一個就是我們的世界。”
“誰知道呢,誰也無可奈何。”
一個個聲音響起,辜雀至少判斷出了二十多種鴻蒙大道,這顯然是各個寰宇的最強者。
可惜在於,二十多個萬道鴻蒙至尊並不算多,他們來自於不同的寰宇。
強者與強者之間的聯係,讓眾人漸漸聚在了一起,辜雀也終於看到了這些人的麵孔。
或許這並不是他們本來的麵孔,因為太古怪了,甚至不像是生命。
比如其中一個氣息強大的萬道鴻蒙至尊,竟然是一扇古老的鐵門。
還有一個至尊,是一口方鼎。
難以去猜測,也難以去衡量,或許這就是世界的偉大之處吧。
“鴻鈞,我們又見麵了。”
一個條河流飄了過來,辜雀分不清它的生命形態或是種族,但卻可以感受到它的力量。
“蒼河,你看起來虛弱了不少。”
“是啊,我是如此黯淡,為了守護世界,我幾乎放棄了一切。”
“原初至尊呢?”
“或許還在努力吧。”
“我們看看去。”
一群人就沿著原初至尊的大道而去,很快便看到前方的幾乎逸散幹淨、融進了狂暴大衍的寰宇天道。
那是一片翻湧的灰霧,當然這隻是一種形容,事實上它並非是翻湧的灰霧,還是在局部地區狂暴到極致、濃縮到極致的大衍規則,它不斷地扭曲著,侵蝕著那已經被撕開了天道保護的寰宇。
在那片規則之旁,一個身穿蓑衣、頭戴鬥笠的老人,拿著一根古怪的、枯黃色的魚竿,不停抽打著那一團灰霧。
辜雀能感受到這魚竿的力量,那其中充滿了鴻蒙之道,他毫不懷疑這一竿之力,便能打碎一片寰宇。
但這些力量拍打在大衍的灰霧上,卻直接被吞噬了進去,沒有泛起一點波瀾。
一號歎道:“原初至尊,節哀吧,即使是我們全部出手,也無法驅散凝聚的大衍規則的。”
鴻鈞也點頭道:“你的力量根本沒有真正觸及到那團力量,在運行過去的途中,便被扭曲的大衍規則傳輸到了各個地方,散做了塵埃。”
“是啊,節哀吧,原初寰宇比永恒寰宇更加古老,它的壽命到了限度了,救不會來了。”
“我們都無可奈何,幫不了你。”
原初至尊沒有說話,隻是用盡了大道之力,一直竭力驅散著這股力量。
而正如眾人所說,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蒼白無力的,根本不能改變什麼。
他在怒吼,在狂叫,時而又咬著牙不說話。
他一直在用力,每一刻都傾瀉出浩瀚的力量,但這對於大衍來說什麼也不是。
眾人都感受到了他的憤怒、他的不甘、他的痛苦、他的絕望。
最後,一道莫名的神秘規則出現在了他的身旁,瞬間將他的身體貫穿。
那一刻,就貫穿了數千次。
“呃啊!”
原初至尊的怒吼聲響起:“你連我也要殺嗎!要斬盡殺絕嗎!”
恐怖的大道之力流淌,又彙聚出了他嶄新的身軀,隻是他看起來極為虛弱。
一號就站在辜雀的身旁,歎聲道:“你可以透過大衍的灰霧,看一看那個正在被毀滅的世界,那個世界也是萬族林立,也有人族,但很快就要消失在曆史長河之中了。”
“從此以後,再也不會有原初文明了,再也不會有原初寰宇了。”
“這個世界唯一活下來的,就隻剩下原初至尊了。”
說到這裏,一號頓了一會兒,又道:“而那些沒有萬道鴻蒙至尊的世界,即使是消失了,我們也很難知道。”
“因為混元大羅至尊和九五至尊,雖然有打破寰宇的能力,但在大衍之中,卻很難堅持太久。”
“真正可以在大衍之中久存的,隻有萬道鴻蒙至尊級別的存在。”
辜雀下意識點了點頭,聽著原初至尊絕望的怒吼,悲憤的控訴,目光如炬,漸漸投過了那一層迷霧。
他看到了正在被大衍吞噬的世界——
時間和空間的法則迅速湮滅,星辰一顆顆崩碎,產生的爆炸能量卻在瞬間被吮吸幹淨,那爆炸也像是解體而已。
這個世界的百姓根本來不及慘叫,正在繁衍生息的時候,便迎來了瞬間的滅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