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九月下旬了,夜晚的天空真的很耀眼,黑洞洞的很安全。有一種說法是當鴕鳥遇到危險的時候,它會將自己的腦袋埋進地下,然後露出一個碩大顯眼的屁股,因為看不見屁股後麵垂涎的敵人的眼,所以它以為自己是安全的。動物都一樣,天黑的時候,是不是特別容易談心呢?那時候,黑色的眼睛看不見黑色的天,還以為是安全的呢!
這是高天夢躺在宿舍的床上聽室友們講悄悄話偶得的感觸。
十點半,高中宿舍剛熄燈不久,女孩子們還沒有從明亮的興奮中平靜下來,有一茬沒一茬的聊著。
“才不是呢,那隻烏龜才惡心咧,老說自己什麼籃球王子,哈哈……不過他打球確實挺好的,就是長的醜了點!”說話的是寢室裏最小的陳瑤瑤,長相的特點是有點臃腫的憨厚形象,性格較天真,以及一點矯情。高二一年的相處,這是天夢對陳瑤瑤所了解的一點東西,不過,但也夠用了。
“哎呦,是啊是啊,烏龜是長的醜,醜到讓某人天天掛嘴邊上,連睡覺前也不忘想想他是不是啊!”黑黑的阿蒙故意糗瑤瑤。
“什麼呀什麼呀!”瑤瑤急了,忙推出無辜的臉,“我哪裏有,我就知道隨便說說你們就會這樣,哼!以後都不說了!”
“哈哈……”天夢在床上拍著床板笑,她不笑別的,隻單純的因為那個“哼”很惹她笑而已。
瑤瑤可不是這麼想的:“老大!連你也這樣!”一臉委屈地衝天夢撒嬌兼抗議。
“對不起對不起,我道歉!”天夢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如果不快點道歉等一下肯定沒完沒了。
“你們覺不覺得我們寢室裏的個別人總是一段時間談論一個‘醜人’啊?前前陣子是烏龜,前陣子是古潛,怎麼現在又回來了?”
天夢有點反應不過來,不可能啊。不過天夢的疑惑馬上被除她外的所有人肯定了。
“沒錯沒錯!黃笛不說我還真沒覺得呢!你看啊,以前總是瑤瑤說烏龜怎麼樣怎麼樣,後來是落芯說古潛怎麼樣怎麼樣,是不是啊!”阿蒙頗有拿破侖發現新大陸似的驚喜地說到。
天夢若有所思看看因為這句話而羞惱地脹紅臉的落芯,原來有這麼一回事。
也難怪天夢會不知道,高二的時候除天夢外,寢室裏剩下的五個人是一個寢室的,後來升高三了,天夢就從校外搬進來,和她們住一塊兒。
“那就是說我們寢室有兩個思春了是不是啊?”阿蒙繼續說。
在性格的某一點上,瑤瑤和落芯是相似的,都“嬌”,因此害羞的她倆一個撅著嘴“哼”,一個紅著臉卻嬌笑著。少女情懷……
“好了差不多睡了,再講下去阿淨的極限就要到了。”阿淨是剛剛的討論中唯一一個沒有說話的人,因為她很嗜睡,別人在聊天的時候她一般都在醞釀睡意,挺有性格的一個女生,不過惹毛了脾氣可不好。天夢看大家聊了也有一會兒了便宣布睡覺。
“哦……”
“哦。”
陸陸續續有人答應著,沒多久,空氣便安靜了下來,寢室也顯得空曠了。
天夢拍拍枕頭選擇一個自己喜歡的姿勢睡下了。新的一天的早晨總是覺得很幹淨,很有希望。尤其是天夢的教室在五樓東邊第一個,旋轉樓梯上來可以看見學校那條代表性的月牙河,河的彼岸就不屬於學校了,是一大片農田,四季蔬菜都有種,所以映入眼簾的常常是一片蔥綠,再過去就是山了,太陽總是從兩山間,仿佛眉心的地方緩緩出來,金光灑下來,與月牙河相互輝映著。
天夢來到教室的時候沒有多少人,大家基本上在念英語,學校規定每周一三五早晨讀語文,二四六讀英語,今天星期二。天夢到教室的第一件事是先在黑板上寫上值日生的名字,她有一本小本子,上麵記錄著一周裏麵遲到、早退、作業不寫等等違反班規的人的名字,然後這些人的名字就會出現在下一周黑板上的值日生欄裏,算是懲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