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李克用把李嗣源和李嗣昭喊道跟前,歎道:“如今汴軍勢大,我們丟了河東的根本,恐怕以後連雁門關也保不住,以後我們該何去何從?”
李嗣源與李嗣昭同聲道:“單憑義父一句話,水裏火裏,萬死不辭。”
李克用歎道:“怕就怕我們就算是戰死,也未必能夠保得住雁門關,這雁門關的關城主要是為了對付塞外的契丹人和突厥人而建的,是以南麵的城牆並不是很高大,更何況即便是再堅固的城牆,也未必能夠經得住汴軍的火炮轟擊。”
李嗣源和李嗣昭兩人默然,他們當然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李嗣源心裏倒是有一個辦法,隻是卻不敢說出來,他的辦法是撤出關外,與關外的契丹人爭雄,中原各方混戰,看來以後汴軍獨大的局勢已經形成,即便是淮南的楊行密、杭州的錢鎦、蜀中的王建等人聯手,也未必是朱溫的對手,倒不如直接到草原上與契丹人爭雄來的好。
李克用見兩人都不說話,隻得歎道:“要讓我放棄我們沙陀幾代人在中原打下的根基,我心中實在是有些不甘心,我們沙陀人雖然隻是突厥的旁支,可曆來都不忘了稱霸中原的夢想,好不容易李唐沒落了,我們有了機會,卻不料朱溫竟然不知如何弄到了如此犀利的火器,打的我們賴以縱橫中原的沙陀騎兵毫無還手之力。”
“唉,看來我們大勢已去,中原恐怕容不下我們了,即便是我想屈膝投降,朱溫也未必能夠容得下我,正所謂一山難容二虎,看到李罕之的下場,怎能不讓人心寒?”李克用這時候萬念俱灰,如果再一次遠走塞外,還有沒有再回中原之日?
在中原居住慣了的李克用實在不想再到荒涼的塞外去住帳篷,可不想又能怎麼樣?要麼戰死,要麼退走,沒有任何其他的選擇。
李嗣源見義父如此痛苦,狠了狠心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如今既然明知雁門關不可守,我們不如遠走塞外,到草原上去某生路,以現在我們的軍力,先到草原上征服幾個小部落安定下來,再徐圖發展,等到我們統一了草原,再回過頭來對付朱溫,如何?”
李克用苦笑道:“我隻是不甘心這麼多年的努力就此覆水東流,可如果不走,豈不是眼睜睜的看著身邊的兄弟被炸死在犀利的火炮之下?”
李嗣源眼珠一轉,道:“我們先忍辱負重,在塞外發展勢力,一邊派人盜取汴軍的火器製造方法,我們也製作一些大炮和火槍,那樣的話到時候就可以與汴軍一較短長了。”
李克用歎道:“偷資料,真是談何容易啊?汴軍的火器如此犀利,那些製作方法定然被他們軍中視為至寶,如果能夠輕易被盜取的話,恐怕現在就不是隻有汴軍有火器了。蜀中的王建、淮南的楊行密、兩浙的錢鎦,哪一方勢力在汴梁沒有探子?可有有哪個真的在汴梁盜出過什麼有用的資料?”
李嗣源信心十足的道:“義父,您忘了我們手中還有一個人,可以成功的打入汴梁的軍中,而且這個人與朱溫有血海深仇。”
李克用疑惑的道:“既然這人與朱溫有血海深仇,還如何會讓他輕易的進入汴軍的軍隊?”
李嗣源道:“我說的這個人就是當年的烏鴉堂的堂主楊萬裏的兒子楊信。據可靠消息說楊萬裏的侄兒楊師厚在葛從周麾下效力,年紀輕輕的已經是都將了,以後前途不可限量,楊萬裏不但是楊師厚的親叔叔,還對楊師厚有養育之恩。所以我敢斷定,楊師厚一定很是思念自己的叔叔,如今我們把他叔叔的兒子派過去,楊師厚一定會讓他留在軍中,隻要以後楊師厚做了大將軍,楊信就能輕而易舉的偷到製作方法。”
李克用還是不放心道:“可萬一楊信不去呢?”
李嗣源胸有成足的道:“朱溫親手殺了楊萬裏,朱溫是楊信的殺父仇人,楊信當然不會放過能夠對付朱溫的機會,更何況我們還可以把楊信的母親捏在手裏,不由的這個楊信不同意!”
李克用眼睛一亮,沉吟道:“此計甚妙,明日我們就先撤出雁門關,就把楊信的母親帶走,把小家夥留下,反正李克用不會輕易屠城,也不會進城後濫殺無辜,所以楊信這小子的生命安全不用去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