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鳳翔寶雞城下的朱溫接到汴梁發來的軍報,不由的冷笑一聲道:“好你個王師範,我不找你的麻煩,你卻主動來偷襲我,竟然還想偷襲汴梁,哼!”他轉頭對送信的人問道:“你是說是大公子和一個叫王彥章的校尉帶著五百人馬出城偷襲敵營,把敵營擊潰,王重師王將軍帶領中軍接應,這才把平盧軍王敬銘的三萬大軍擊潰?殺敵近兩萬人?”
那送信的人是朱溫王府的家臣,對朱溫忠心耿耿,當即道:“不錯,正是如此。”
朱溫冷笑道:“我看是大公子偷偷出城去劫營的吧?王重師見大公子遇險,這才不得不率領大軍出城攻擊,我說的可對?”
那送信的人急忙跪倒,誠惶誠恐的道:“王爺慧眼如炬,確實是大公子擅自帶著那個王彥章夜襲敵營,不過大公子憑著王彥章手中的五百人馬殺敵數千,火燒敵軍輜重無數,把敵軍的大營搞的一片混亂,這才讓王重師將軍的大軍可以一戰而把敵軍擊潰,此戰大公子確實功不可沒。”
朱溫笑道:“知子莫若父,友裕自幼勤奮好學,無論是讀書還是習武,都比別人用心十倍,我當然知道他的能力,隻是年輕人不能過於魯莽,若不是王重師將軍趕到的及時,恐怕他和王彥章定然無法全身而退。看來我這個兒子還是有些魯莽了,他還不知道打仗需要的是配合,而不是個人的武勇。”
那送信的人道:“當時我來時,主母也是如此說,主母還說讓王爺不要過度責怪大公子。”
朱溫笑道:“還是小惠識大體,嗬嗬,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朱溫召集眾將議事,等朱珍、李唐賓、葛從周、丁會、牛存節等人都陸續到場後,朱溫道:“如今我們的大隊人馬都在鳳翔和河東一線,平盧軍王師範竟然乘虛而入想偷襲汴梁,幸虧被朱友裕、王彥章、王重師等人擊潰,想來這王師範定然不會就這麼一路人馬。王敬銘這人雖然是老將,卻是庸碌之輩,不足為慮,我是怕王師範麾下的驍將劉鄩這人有什麼舉動,如果劉鄩遽然襲擊鄆州或者是兗州,恐怕這時他已經得手了。”
朱溫記得劉鄩這個五代時期以善於出奇兵見長的將領成功偷襲鄆州,並俘虜了葛從周的母親和妻子,但卻對葛從周的家人善待有加,後來被葛從周包圍,誓死不降,直到王師範投降之後,才出城投降,之後成為朱溫麾下的大將,南征北討,立下無數奇功。
果然葛從周的臉色一下子變的煞白,葛從周道:“主公,如今鄆州兵力不過萬人,而且沒有大將坐鎮,如果萬一失守的話,恐怕……”他是想說恐怕自己的家眷定然難以幸免,隻是現在討論的是戰況,自己不應該把私事混為一談。
朱溫倒是不以為忤,道:“通美是怕劉鄩危及你的家人?”
葛從周略有慚愧的道:“是,主公,我……”他剛想解釋自己不應該先考慮私情,朱溫卻打斷她的話道:“通美放心,王師範麾下也就是這劉鄩還是個人物,但這劉鄩也是個好漢,他不會難為你的家人和城中的百姓的,這點你可以放心。”
葛從周心中有些狐疑不定,心中當然認為朱溫是在安慰自己,但還是道:“希望如此吧。”
朱溫道:“通美,我想讓你帶領一萬人馬回軍鄆州,劉鄩不過是王師範的牙將,兵力定然不多,如果劉鄩已經占據了鄆州的話,你可以圍困鄆州,但不攻城,卻在從青州去鄆州的路上設伏,圍城打援,消滅王師範的有生力量。”
葛從周知道朱溫怕他擔心自己的家人,是以才讓他去鄆州,心中十分感激,道:“末將謝主公體諒,末將定然不負主公所托。”
朱珍卻道:“現在說這些還有些言之過早,劉鄩有沒有攻占鄆州還是個未知數,依我看不如直接揮兵把青州給平了,省的王師範那小子老是在背後捅咱們刀子。”
朱溫白了朱珍一眼,道:“王師範怎麼說也有兵馬十餘萬,雖然這一次在汴梁損失了兩萬人馬,但沒有傷根本,你以為是那麼好打的啊?我們現在雖然也有些兵力,卻不能夠四處樹敵,如果一旦陷入四麵受敵的情況,則無論我們有多少兵馬,多少錢糧,恐怕都難逃敗亡的可能,這就是為什麼一定要在每次出征前都要找到合適的理由的原因。因為如果你每次出征都沒有什麼理由的話,就會被人家說成是無惡不赦、窮兵黷武的家夥,會被群起而攻之。你不看董昌敗亡的多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