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昱的妻子也慌了神了,不知所措的道:“這……這可怎麼辦啊!萬一要真是三叔在外邊出了什麼事情,可是要株連九族的呀!東家,我兒友諒年紀還小,望東家開恩先藏起來,萬一真是來抓我等,我們朱家也能留一脈香火下來……”
正在廚房裏做飯的王氏也聽到動靜,急忙出來觀看,還沒走出廚房,就聽到大門口呼啦啦進來一大群人。沒見過世麵的她嚇的急忙躲到廚房的柴堆裏不敢出來,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倒是劉母有些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她畢竟是那個世界過來的人,當然也更見過世麵一些,起身道:“不知各位軍爺光臨寒舍有何貴幹啊!”
那縣太爺不知劉母是誰,還以為是朱溫的母親王氏,倒頭就拜,一連磕了幾個響頭才道:“卑職碭山縣令見過王氏朱太夫人,願老夫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劉母雖然不怎麼害怕,但見到縣太爺給自己下跪,一時倒也有些不知所措,急忙道:“我不是朱王氏,我夫家姓劉。”
縣太爺一聽認錯了人,臉上有些掛不住,嘟囔了一句:“怎麼不早說,害的老爺我白磕了幾個頭。”
縣太爺正想發作,為難這劉崇一家一番,最起碼也要怪他們虐待朱太夫人之罪,讓他們吃點苦頭。
卻見朱溫派來的一眾人等呼啦啦跪下了一大片,紛紛道:“見過劉太夫人,還請劉太夫人快快請出朱太夫人和朱大老爺,我們家大人在大梁日夜想念老夫人和大老爺,我等是奉命來接老夫人和大老爺去享福去呢。我家大人說劉太夫人平日對我家老爺很是照顧,也請劉太夫人一同前去大梁,我家老爺要報答您的大恩大德呢。”
劉母這下知道定然是朱溫派來的人,急忙道:“眾位快快請起,老身就是一介民婦,哪裏經得起你們跪拜,我這就去請朱太夫人出來。”
那縣太爺一看,心道:幸虧我剛才沒有發作出來,萬一不長眼得罪了這個劉太夫人,恐怕頭上的烏紗帽該不保了。別說升官發財了,能保住小命兒就不錯了,看來我還是多磕頭少說話的為妙。
劉母來到廚房,見王氏躲在柴草堆裏哆哆嗦嗦的不敢出來,趕緊的道:“老姐姐,大喜啊,老三在外邊當大官兒了,這是來接你享福去啊,你怎麼還在這裏躲著啊,趕緊的出來呀……”
王氏哪裏相信,心道:“老三自小無賴,偷雞摸狗的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前些日子聽說在外邊跟了黃巢做強盜,現在定然是被官府抓了,夫人你就莫要誆我了吧!”
劉母好說歹說才終於把王氏給勸了出去,王氏抖抖索索的跟在劉母的後邊亦步亦趨的出來,手還緊緊的抓著劉母的衣襟,不肯鬆開。
他們兩個剛一出門,外邊的眾人就呼啦啦跪了一地,高聲道:“卑職參見朱太夫人、劉太夫人!”聲音高亢,震的院子裏的大樹上的樹葉都有些搖晃,聲音最響亮的當然是那個愛說話的縣太爺了。
王氏這才有些相信是真的,朱昱也急忙上來攙扶著母親,道:“娘,是真的,三弟如今做了大官了,聽說做了節度使呢,汴州、宋州、亳州、潁州都歸他管,三弟可厲害呢!”
王氏一聽也十分高興,見大家都跪著不起來,一時間不知所措。
還是劉母比較見過世麵,還以為是這些人第一次見老夫人想討些賞錢,哪裏知道是因為朱太夫人不發話他們不敢起來啊!劉母急忙吩咐劉崇拿了幾緡錢來,讓劉崇一人發了十個銅板,還到:“大家都起來吧,頭一次見麵,我們也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東西,讓弟兄們沒人能打兩碗酒喝也就是了。”
這碭山縣的縣太爺跪在地上看著手裏的十個銅板愣愣的發呆,心道:“十個銅板也想喝酒?哪裏的救這麼便宜?就是街上擺攤的地方摻了水的酒也要四個銅板一碗,到酒樓裏那是半碗酒也未必能買得到。”可心裏雖然這麼想,嘴裏卻急忙高聲喊:“卑職謝過朱太夫人、劉太夫人賞賜。”
其他人拿著手中可憐的十個銅板,心裏正嘀咕著呢,聽到這縣令的呼喊,一個個也都反過了神來,急忙也都跟著喊,心道:“沒想到這縣令還挺有眼色的嘛,有前途,有前途……”
這時王氏才知道讓大家趕緊起來,眾人這才一個個站起身來,丫鬟仆女們也都一個個捧著朱溫給王氏定做的十分華麗的袍服,簇擁著老夫人到後堂去換衣服去了。當然劉老夫人也有幾套衣服和首飾,朱昱也有。由於朱溫走的時候朱昱還沒有娶親,所以沒有準備朱昱妻子的那一份。
朱溫對這個劉崇本就沒什麼好感,但還是讓人給了他一百兩紋銀,說是當年那十兩紋銀連本帶利的還了給他,劉崇哪裏能想到當年借出去的十兩銀子今天能十倍的還回來,高興的跟什麼似的。一百兩可不是什麼小數目,二兩銀子就夠他們一家吃上大半年的了,一百兩,三十年都吃不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