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穎氣鼓鼓的不說話,朱珍道:“三哥,師父您二位在山裏忙了一晚上,想來也累了,趕緊回營好好休息一宿。”
朱珍不過是隨口說說,可黃穎心裏有鬼,聽了朱珍說自己二人在山裏“忙了一晚上”,還以為朱珍知道了自己二人在山上做的事情,不由的麵紅過耳,可也不好跟人家理論,隻想趕緊回自己的住處再說。
可黃穎和朱珍正想回營,卻聽張存敬道:“兩位且慢!”他轉頭對朱珍行了一禮,道:“朱將軍,軍規規定夜晚禁製外人出入軍營,即便是軍中將士也不得擅自出入,必須要有主帥的親筆文書才行。可時至深夜,這兩位雖然是您的師尊和兄長,可沒有主帥的親筆文書,請恕屬下不能放他們入營。”
朱溫和黃穎兩人相視而笑,這下倒讓朱珍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自己手下的一個什長竟然駁了自己的麵子,且先不談朱溫和黃穎二人的身份,這就已經讓朱珍下不來台了。
朱珍氣極反笑,道:“張存敬呀張存敬,你還真是個榆木腦袋!”說著他一指朱溫,笑道:“你可知道他是誰?”
“您不是說了他是你三哥嗎!還用問,你當我耳朵不好使呀?”張存敬一臉無辜的道。
朱珍又生氣的指著黃穎道:“那你知道她是誰嗎?”
張存敬有些生氣的道:“我說朱將軍,這兩位你可都介紹過的,她不是你師父嗎?你都叫了多少聲師父了,你當我們都沒長耳朵呀!”
張存敬身後的十來個小兵想笑,卻又不敢笑出聲來,一個個把臉憋的通紅。
朱珍生氣道:“你口口聲聲要主帥的親筆文書,你可知道我三哥就是我們的主帥?還有,你可知道我師父是什麼來頭?她可是黃王的掌上明珠,還是我們未來的主帥夫人!你竟然敢把他們攔在外邊,哪個給你的膽子?”
這一下張存敬也有些傻眼了,一時間喃喃的說不出話來,半天說了一句:“這次確實是我的錯,請朱將軍責罰?”說著雙膝一軟,跪在了朱溫的麵前。雖然他人跪在了那裏,可他心中還是有些不服,他感到自己根本沒有錯,隻不過因為自己不認識主帥而已,可他人雖然耿直魯莽,卻也不是傻子。最起碼他知道先認個錯,之後跪下,而沒有向對付其他人一樣梗著脖子絕不低頭的樣子。
朱珍正想發作,可忽然想起在座的兩位都比自己更有說話的權力,不由的道:“三哥,師父,你們看這小子該怎麼責罰為好?”
黃穎笑道:“依我看應該先責罰你這個為上司的,不好好教導自己的部下,竟然讓部下連主帥的臉都不認識,單憑這一點,你就夠接受一次處罰了。”
張存敬道:“這不怪朱將軍,錯在我一個人,與朱將軍無關,要責罰的話,就責罰我一個人好了,跟我手下的十個兄弟也毫無關係。”
張存敬手下的十個人聽首領這麼說,都紛紛投去了敬佩的眼神,可讓他們站出來出頭,他們還沒有這個膽子。開玩笑,一個是他們主帥,一個是黃王的掌上明珠,這深更半夜的,二人孤男寡女的從外邊回來,光憑自己等人發現了這個秘密都有被滅口的危險,他們心想。
眾人的眼光紛紛都看向朱溫,朱溫微笑的扶起跪在地上的張存敬,緩緩的道:“你們都沒有錯,其錯在我,是我不該在夜裏遊覽陰陵山,一時間迷失了路途,這才照成了現在的局麵,要說受責罰,第一個受罰的人應該是我才對。”
這一番話把張存敬感動的熱淚盈眶,可不是嗎?人家貴為主帥,自己一個小小的什長把人家得罪成那樣人家竟然一句責備的話都沒有,豈不讓人感動?
張存敬剛站起來的身子有一次跪了下去,這一次他可是真心誠意的下跪,他恭敬的道:“謝朱將軍體諒我等,我張存敬銘感於心。為這樣的主帥打仗,就是拋頭顱灑熱血我也心甘情願。”
朱溫趕忙扶起他道:“雖然我說你沒有錯,但是我還是要罰你的,你不要高興的太早。”
張存敬道:“屬下甘願受罰!”
眾人又一次不解的看著朱溫,想看看他到底會如何處罰張存敬。
朱溫微笑道:“你的什長就不用再當了,就罰你明天開始擔任五十人的小隊長好了。”
張存敬一開始聽見朱溫說讓自己不用再當什長了,心中不免有些失落,可聽到朱溫後邊的話,一時間反應不過來,怔怔的說不出話來。
朱珍道:“你個榆木腦袋,還不快謝謝我三哥的提拔之恩?”
張存敬這才明白過來,趕忙又一次跪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