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駢冷笑一聲道:“他現在已經是一個廢人,殺了他反而便宜了他,放他回去也好讓黃巢知道一下我高某人的手段。”
張璘疑惑道:“這樣豈不打草驚蛇?”
高駢微微一笑,道:“打草驚蛇?嗬嗬,我就是要他黃巢對我心中警惕,定然以為我會急速趕往潤州。我們索性就在此處上岸,火速前往宣州,從宣州集結兵力,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收複饒州、吉州等地,把黃巢的後路給斷了。之後一舉把黃巢困死在潤州境內……”
張璘心中對高駢佩服萬分,心道:“薑畢竟是老的辣。”
梁纘讚道:“將軍妙計,這次量黃巢也插翅南飛。”
高駢微笑道:“老梁就不要拍馬屁了,黃巢也不是等閑之輩,千萬不要輕敵,現在北方戰事也比較緊張,恐怕朝廷派不出更多的軍隊來江南,憑江南這些兵將,很難把黃巢連根拔起。”
梁纘道:“您是說振武軍李國昌父子?”
張璘哼了一聲道:“除了他們還能有誰?朝廷派了五路藩鎮聯軍攻打李國昌父子,各個武功而返,聽說昭義軍節度使李均已經戰死。哼,真是一群酒囊飯袋,若是讓高大帥出馬,必定一舉蕩平李國昌的沙陀騎兵。”
高駢聽了張璘的話,心中高興,嘴上卻道:“張璘,你這小子就是不把天下英雄看在眼裏,沙陀騎兵勇冠天下,當年龐勳二十萬大軍不也是敗在了李國昌的手中?就算是我,碰上李國昌父子也是要小心應付的,哪裏有你說的那麼簡單?”
張璘躬身稱是。
高駢一行人棄船登岸,直奔宣州而去。
三日後,也就是潛伏五年六月二十三,張璘、梁纘帶領高駢在宣州附近集結的三萬精銳偷襲了李罕之把守的饒州,僅僅用了一夜的功夫就拿下了饒州,義軍傷亡五千餘人,李罕之被生擒。
同日高駢親自帶領一萬精兵襲取了吉州,生擒了黃巢手下大將李勍,圍殲義軍三千餘人。
第二天兩路人馬合兵一處攻打虔州,義軍驍將秦彥被俘,義軍傷亡過萬。
六月二十八日,高駢大軍圍信州(江西上饒市),胡真帥所部八千餘人苦苦守城,與高駢的大軍血戰五晝夜。城破後,胡真奮力殺出重圍之時身邊僅餘不足百人。
至此,黃巢手下的大將畢師鐸、李罕之、秦彥、李勍等人均成了高駢階下之囚,二弟子楊行密重傷之後不知所蹤,就連黃思鄴和黃揆也都不同程度的受了些輕傷。胡真狼狽萬分的逃到潤州城外黃巢的大營時更是傷痕累累……
唯有三弟子朱溫毫發無傷的第一個回到了大營,這一點讓不知內情的尚讓、林言等人平添了諸多猜測,也沒少在黃巢耳邊含蓄的提起過多次。
黃巢隻是避而不答,朱溫是他黃巢的弟子,他當然相信他的為人。再說了,現在義軍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接連損失數員大將,正值用人之際,又豈能用莫須有的罪名來編排自己的得意弟子?
對於楊行密的失蹤,黃巢很是擔心,他很了解那個二弟子的性格,豪放不羈,嫉惡如仇。又每時每刻都在想著成就劍道的巔峰,與高駢一戰是他多年來的希望。可如果他真的與高駢交上手的話,可能真的凶多吉少了,高駢的武功他黃巢雖然沒有見識過,但想也能想出個八九不離十,絕非現在的楊行密可敵。
潤州非久留之地,能避開高駢還是避開的好,黃巢心中轉著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