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符五年二月初一,黃巢自稱黃王,建元王霸,號衝天大將軍。以尚讓、孟楷為上將,林言為控鶴軍指揮使,其餘眾將均有封賞。朱溫也和張言、李罕之、李勍等人也一起被封為將軍,朱溫為定遠將軍,正五品官銜。
胡真、朱珍、朱存等三人也被封了振威校尉,從六品。對此朱珍很是興奮,終於名正言順的有了官銜,雖然隻是個從六品,而且隻不過是個虛銜,還是一樣的在朱溫手下帶兵,可心裏邊感覺不一樣。一大早就拉著朱存和胡真上酒樓喝酒慶祝去了,至於城防,他才不操心這個,現在城裏這麼多大軍,哪裏用的著他們擔心城防問題。
為了慶祝黃巢的稱王,小小的鹿邑城熱鬧非凡,可朱溫卻如何也高興不起來,一個人坐在窗前呆呆的出神。黃穎進了房間他也沒有注意到。
黃穎打趣道:“怎麼了,是不是嫌這個五品的定遠將軍官兒太小,有點委屈你呀?”
朱溫回過頭來,苦笑道:“你知道我不在乎這些,我是想以後如何對付朝廷的各路大軍。”
黃穎開玩笑道:“有你這麼厲害的人物在此,還怕什麼官軍,到時候官軍來了你再給他們投幾個大個兒的爆竹不就打發了嗎?”
朱溫苦笑道:“哪裏會那麼容易?那種事情隻能出其不意來那麼一下,可一而不可再,官軍吃了一次虧,這麼會再上第二次當?一旦官軍有了防備,再厲害的武器也起不到預想中的效果了。”
黃穎用她那纖纖玉指點了一下朱溫的腦袋,笑道:“這點我當然知道,就是看你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跟你開個玩笑嘛!”
他們卻不知道,遠在千裏之外的雲州(山西大同),正醞釀這一場兵變,唐末另一位和朱溫其名的人物——李克用,終於不甘寂寞,開始登上了曆史的舞台。
代北水陸發運使、雲州防禦使段文楚為人貪婪,利欲熏心,克扣軍士的軍餉財物,竟然連軍士的口糧也克扣了不少。這種喪良心的事在唐末時期是普遍現象,可也就該他段文楚倒黴。
雲州駐紮著一支沙陀騎兵,沙陀部兵馬使名李盡忠,性子火爆,見主帥克扣軍餉,心中不憤,有心反抗,卻又感覺兵力有限,不敢輕舉妄動。招部下李存璋、程懷信、薛誌勤和心腹謀士康君立等密議對策。
康君立等人一進門就看出了李盡忠的情緒有些不對,滿臉悲憤之色。康君立道:“李將軍所憤者可是段文楚?”
李盡忠聞聽康君立直呼段文楚之名,知道他也同樣心中不憤,哼了一聲道:“我們沙陀騎兵隨朝廷南征北戰,立下赫赫戰功,如今卻受段文楚這狗娘養的家夥的窩囊氣,我實在氣不過!”
李存璋道:“要不我們索性離開這裏,到振武軍投靠我們老酋長(李國昌)。老酋長功高蓋世,先帝欽賜姓名,有他老人家擔著,朝廷也不敢治我等之罪。”
康君立微笑搖頭道:“此乃下下之策,我等如此去投老酋長,對老酋長無絲毫好處,反倒是給老酋長添了麻煩。就算是老酋長麵上不說,看在我等以前的微勞,也會替我等向朝廷求情,可他老人家心裏會怎麼想?難道我等心中就不感到慚愧?”
這一席話說的眾人麵麵相覷,李盡忠素知康君立機智過人,素有謀略,急道:“君立就不要賣關子了,有什麼好的計策就趕緊說,省的弄的老哥我心裏不爽。”這李盡忠倒是個直爽漢子,有什麼說什麼。
康君立聲音轉低,鄭重道:“你們豈不知老酋長的三公子也在大同軍?”
大同軍駐地在雲州,雲州的治所在大同城,與雲州緊鄰的蔚州也同屬大同軍,李國昌的三公子李克用正囤兵蔚州。這李克用十三歲就跟著李國昌行軍打仗,勇冠三軍,人稱“飛虎子”。因為他一目失明,有人暗地裏教他“獨眼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