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存一臉無辜的道:“我讓你?剛才差點一拳讓你把牙給打掉,你說我這麼大人了要敗在你手裏多丟人呀!”
兩人唇槍舌劍又是一場口水戰,朱溫看了直搖頭,怎麼看朱珍也不太像能征善戰的高級統帥,倒像個破皮無賴一般。靠,就這德行也能追隨朱溫南征北戰立下赫赫戰功成?為朱溫手下早期的第一悍將?
不過他這個從一千年後過來的朱溫知道曆史上的朱珍確實是智勇雙全,善能用兵。曆史上的朱珍最大的能耐是眼光獨到,哪個人才能出眾他一眼就可以看的出來,經朱珍提拔的很多人後來都成了朱溫手下的得力大將。不過朱溫知道後世的史書多有牽強附會、誇大其詞等不實之處,可朱溫從後世的史書中能夠了解的也隻有這麼多了。
真正曆史的真相如何?後世無從考證,隻有從曆代文人留下的著作中尋求答案,而曆代史官也不過把這些前人著作加工整理之後再站在自己的立場上寫出來,與真正的曆史肯定有很大的差距。
他這個朱溫不是研究曆史的,他隻是一個不經意間“流落”至此的普通人,因為跟不知所蹤的朱溫相貌相同而成了朱溫,他回不了現代也沒地方可去,隻有把這個朱溫做下去。
他並不想當皇帝,更不想也不會因“扒灰”的事情讓自己兒子給幹掉。他想:朱溫身為皇帝,什麼樣的美女不是召之即來?怎麼會跟自己的兒媳婦幹出苟且之事?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何況是一個人?
更何況這個人能夠從一無所有的一個偷雞摸狗的無賴一步步走到權力的巔峰,最後在天下眾多割據政權的混戰中脫穎而出,怎麼可能是一個毫無見識、人品卑劣的小人?如果真的如史書記載的朱溫如何荒淫殘暴、人品卑劣、不學無術,他憑什麼能夠統一中原地區而建立五代時期第一個王朝後梁?
真的是如史家所言“天命如此”?還是因為史家所處的時代不得不給後梁的滅亡找到一個合適的理由?他想,後者的可能更大一些,不過仔細推敲一下他這個理由找的並不足以讓人信服。
不過薛居正的《舊五代史》和大名鼎鼎的歐陽修的《新五代史》都如此說,這兩部書也都被認定為正史一直流傳至今,這個理由也就成了後人心目中的事實。曆史不都是這樣寫出來的嗎?
他真有點替古人不平,可他無法改變。古人也未必知道自己在後世人眼中真正如何,就像後來北宋那位有名的憂國憂民的重臣範仲淹不也是一邊感歎著“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一邊縱酒押妓而樂此不疲?
就連仕途不太如意的大宋第一才子蘇東坡不也是家中妻妾成群,依舊經常流連青樓酒肆之間?李太白、白居易等等又有哪個不是如此?但他們依舊為後人所崇敬、所膜拜,他們真正給當時的百姓做過多少事情現在不得而知,卻因為他們華麗的詩詞而讓後人千古敬仰。
而同樣才華橫溢的唐宋八大家之一王安石卻因為想為百姓做點事而被史家列為奸臣,落下千古罵名,直到一千年後才得以昭雪這千年之冤。是命該如此,還是史家不公?
朱溫腦袋裏正胡思亂想的時候,劉崇卻去而複返,打斷了朱溫的思緒。朱存和朱珍兩個還在那裏打口水戰,不過就是嬉笑著互相詆毀,並非當真有什麼矛盾。年輕人閑極無聊瞎侃而已,朱溫並不在意。
倒是劉崇的到來讓他有些納悶,趕忙上前道:“我說東家,我不是跟您說了借你們家鍋用幾天麼,怎麼又來要呀?”
劉崇尷尬的笑笑,道:“朱老三別瞎扯,說那些見外的話,剛才不是家裏的母老虎跟你嚷嚷嗎?我說什麼了嗎?我這次是奉母親之命來的,老母說她是看著你長大的,三年多沒見你,有些記掛,是以讓你過去聊聊家常。”
朱溫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知道劉母找他有什麼事。不過史書和各種演義評書都記載朱溫投黃巢前劉母很是看重他,說此人將來必能成就大業。
心道:“莫非史書記載的劉母在朱溫幼時睡覺時見到榻上有盤龍飛舞的事是真的?這也太扯淡了吧!”心裏一邊胡思亂想,一邊跟了劉崇去見劉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