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除去凶手藏在魚肚子裏的短劍,當然是先前的魚重一點。”
姬將軍的話讓我想到了什麼,“從凶手在魚肚子裏事先藏了凶器來看,他們的目的一定不止是為了那架海珊瑚。”
“你是說,他們的主要目的,是通過這次賽魚大會,找到一個接近國王的機會。”宋奎也不傻,“但是在那樣一個眾目睽睽的場合下,他們不怕被人認出嗎?”
我想起那個人上台的時候,壓得很低的帽沿,“這隻能說明,他們對自己的很有信心的,相信這裏的人不會那麼容易地認出他。而想起來把短劍藏在魚腹中的人,斷然不會是一個以打魚為生的漁民。”
他們異口同聲地喊道,“那魚不是他們打的。”
“那是從哪裏來的?”
“我想起來了,那個人的背影與凶手還真的有些相像呢!”
他們說的是我們在大街上看到的那個用一大塊金子買下一條魚的人。這樣一想,似乎那條魚也與賽魚大會上的一模一樣了。案情馬上就峰回路轉了,是不是說,我們隻要找到那個賣魚之人,凶手也就露出水麵了?
宋奎說,“出手能那麼闊綽的人,不是官府中人,還會有誰,田將軍,也許,你在大殿上對他們說的話,真就是真的了!”
“別忘了,我們先幾日才丟了不少的金子,還有人是比較闊綽的。”我看了看都臣兒,我們你言我語地說了這麼久,她都一言不發,而我一看她,她的臉竟然不由自主地紅了。
懷疑歸懷疑,我們還是先找到那個賣魚的再說吧。
好在這座馬累島並不大,而魚市就那麼一處,我們到魚市上去。
因為國王的突然離世,魚市上也顯得十分的冷清,隻有寥寥的幾份賣魚之人,我們看來看去,哪個都不像是那天晚上我們看到的樣子。那天,賣魚的麵朝我們,買魚的背對著我們,他們成交的那筆買賣因為不同尋常,所以我們的印象還是蠻深刻的。賣魚人的長相雖說回憶不起來,但是隻要一見麵,總不會認錯。
我們決定走街串巷去找。
馬累的居民區是分塊的,一塊是那些魚民,另幾塊街區屬於那些以編織為生的人、以撈海貝為生的人、以種植為生的人。我們很快就找到了。
但是,這裏擠擠插插地足有不下上百戶,我們又怎麼能一下子就找到呢?
“你們說,要是一個家境並不富裕的漁民,冷不丁做成了一筆大買賣,他現在會做什麼?”
“要是我呀,我就一個月不出海,在家裏好好曬曬太陽。”
“嗯,所以,在魚市上沒有找到他。”
宋奎說怎麼也得弄點好吃的改善一下夥食吧,先弄兩隻二尺長的龍蝦嚐嚐!”
“龍蝦倒不至於,那玩藝在這裏是家常便飯,弄口豬肉吃還是說得過去的。”我們幾個人提鼻子一聞,果然有一股燒豬肉的香味,從一條小巷子口裏飄了出來。
“去那家看看。”我們抬腳就到了巷子裏。
院了的門開著,一個主婦正在燒火。
宋奎對她說,“你們家掌櫃的在哪裏?”
她一臉茫然地看著我們,宋奎說,“你家老公在哪裏?”她還是一臉茫然,我笑著對宋奎說,她也許不知道掌櫃的或者老公是什麼意思,看我的,說著,“滄浪”一聲抽出腰裏的寶劍,還沒等我說話,她“媽呀”一聲,扔掉了手裏的鏟子就往屋裏跑,幾乎與此同時,一個上點年紀的男子,手裏拎了條木棍子從裏麵衝了出來。
“就是他,沒錯!”姬將軍大叫一聲,“錯了管換!”
經過好一陣子的解釋,對方一家人才明白了我們的來意,男人說,“我還以為遇到了強盜了呢,賣了一條魚,對誰都沒敢說起過,沒想到你們找上門來了。”
我們把來意一說,他立刻說道,“那人的印象我一年都忘不了,又有哪個傻子會用一大塊金子買我一條魚呢?”他描述了買魚人的相貌,總也不得要領,突然他看到了站在我身邊的都臣兒,手一指,“怎麼與她有些相似的?”我們立刻明白了幾分。
以荷蘭人現在的處境,也許他們才是急於在一個地方找到個落腳之地,而他們手裏也有數目眾多的金子,還有好一份偶爾暴露出的凶殘,都像。
當然,還有都臣兒從那天晚上開始就有些不正常的神態。
也許她當時就認出了他們,但是,她為什麼不當時就講出來,或者直接跟他們走呢?搞不明白這女人心裏怎麼想的。
“我們回去準備一下,明天開始,我們去搜索那些荷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