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有我們的軍士就從一片椰子樹林遮掩的小路上返了回來,一看,他們卻推推搡搡地,抓回來一個人,那個人三十上下的年紀,嘴裏不停在分辯著什麼。
田王說,“不要欺生,問一下他是哪裏人,”宋奎父子、再加上範廚師,三個人共同努力,雖然嗑嗑吧吧,總算把這個人的大致身份弄明白了。
此地有一個名字很好記,卻叫做溜山國,溜山國由一係列的小島組成,各島地勢低平,氣候炎熱潮濕,無四季之分。
那人是溜山國的一位普通的漁民,此國中人多半以打魚為生,這座島是座無人小島,平時出來遠了,就到上邊歇腳。
田王說,“你們放開他,不要一到了哪裏就像是群土匪一樣,要知道,今天我們是客,”軍士們像燙了手似地,鬆開了那位魚民,田王告訴他,我們這些人到達此地並無惡意,隻是歇腳,讓他盡可放心離去。
那人揖手兩次,跑到了岸邊的草叢中,拽出一條小船,匆匆上船,搖起來,往南麵去了。
“到各處看看,準備在此處休整幾天。”
島上到處都是香蕉和椰子,在北邊還發現了菠蘿,除此之外,島上還生長著一種葉條細長、柔軟的蒲草,葉子有六七尺長。有聰明的軍士用刀割了下來,擺在平坦的沙灘上,很快就編出了席子。這東西在潮濕的地帶真是有大用處,隔潮不說,還可以架頂上防雨。
我隻在島上轉了一圈就回到了龜船上,小月、薑婉清和柳眉三個早就到岸上去了,但是六角、劉妍和畫、齊雪沒有上去,畫和齊雪是因為身子不方便,六角和劉妍則留下來守著她倆,看到我回來,劉妍和六角問,“島上怎麼樣?”
“要不,你們也上去看看吧,”我說。
“你都回來了,正好那三個丫頭不在這裏,正好落得清靜,我們才不去呢。”六角說。
話剛落地,小月她們就叫嚷著跑回來了,幾個人的懷裏抱了甘蔗,還有兩塊芋頭,“給你們幾個嚐嚐鮮,別說我們有好吃的不想著你們。”
人們都到岸上去了,在龜船上就是我們幾個人,於是嘻嘻哈哈地剝甘蔗,再拿了芋頭到灶上去煮。薑婉清不小心用甘蔗皮把手劃破了,花容失色,又被其他人取笑了一陣子。
我對她們說,“此地一日三雨,到岸上去弄不好還要挨淋,不如我們就在船上。”她們同意。
姬將軍讓人來叫我,說臨時的駐地已經初具規模,問我有沒有興趣去看一看,我本不大願意去的,正也天是瓢潑一樣下起了大雨,於是說,“去看看,田王是不是被淋成了落湯雞了。”
去了一看,人們正在抗洪。
從旱地來的土工匠,在搭建那些木房子的時候,隻考慮到了背風背陽,卻把居住地址選在了一處最窪的地方,他們出來送信的時候天還好好的,隻一會的功夫,東西就漂起來了。
田王站在了泥水裏,正在指揮著軍士們從水裏撈東西,那些席子撈出來晾上一晾就可以了。
範廚師的人也在我們的選址旁邊蓋著房子,不過看起來比我們的情況要好一些,我一眼就看到了都臣兒,她和所有的人一樣,身上的衣服都濕透了。
她在一株最高大的椰子樹下躲雨,雙臂抱肩,把那一對高聳的胸遮在懷裏。椰子樹鶴立雞群,樹頂上金蛇狂舞,天色灰暗,雨幕不透。
範廚師在哪?我沒有看到範廚師。
雨越下越大,天崩在裂的雷聲就在每個人的頭頂,人們紛紛丟下了手裏的東西,回頭往海船上跑,我看到田王也在人群中,估計以前在兩軍亂戰的時候,他也沒有如此狼狽地逃跑過。
“田將軍,快回去吧,你還往上來做什麼,你沒看田王都跑了!”
是孟將軍,他夾雜在一群軍士的裏麵,飛快地向著海灘邊跑去,說一千道一萬,船,還是我們最安全的避風港。
一道金蛇從雲端探下頭來,在空曠的海灘上地擊倒了一個軍士,一群渾身濕淋淋的軍士往四下裏跳開,又一齊衝上去,架起那個渾身糊黑的人影子繼續任一奔。
“別跑——趴下!”我的喊聲在這樣的天氣裏幾乎全被淹沒,顯得那樣無力。
範廚師在哪兒?這小子把都臣兒丟在了這裏,她緊靠著那株椰子樹,瑟瑟發抖。
又是一閃,晃如白天最刺眼的陽光,我看到了她的極度恐懼的麵孔。
這個時候,她站的那裏卻是最不應該的地方。那些空中的閃電都集中在了樹冠的上方,隨時都會給她帶來電光火石的一擊。
英雄救美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