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混在敵人中間(2 / 2)

我沒弄死他,隻是一指點了他的睡穴,也許沒有人打擾的話,他要在這裏睡上個兩三天了。

從溶洞口到達底下的河麵,有很高的距離,在繩子上串了一大串人,人人如喪家之犬,唯恐跑到最後邊。

還沒有到下邊,頭頂上就是一長聲的尖叫,眼前黑影一晃,一個人從我們的頭頂飛下來,直朝著河心飛去,不一會聽到了嘩啦一聲,尖叫聲也隨即頓止。

為什麼是嘩啦一聲,而不是撲通一聲?廢話,水太淺啊,現在又沒有下雨,那個人再也叫不出來了。

我以為,這些殘兵敗將下來之後一定會向著河的下遊逃跑,誰知道正好與我想的相反。

從溶洞裏逃出來的所有人都加到一起,不過三五十人的樣子,荷蘭人夾在其中,大概隻有十來人,一到外邊,那些奴隸們再一次恢複了聽話和溫順,他們不知道從哪裏找到了一隻寬寬的竹排子,把那些身上帶傷的人往上一放,然後有奴隸在水中拉著他們,竟往上遊走去。

我不動聲色地跟著這撥人,倒要看看你們會去到哪裏。

十幾丈高的山崖上,戰鬥還在進行,不過,已經是與我們,不,他們這些人沒有多大的關係了。

然後我們剛剛走出不遠,又有一個荷蘭奴隸,抱著一個敵手,兩人一齊從山頂上滾落下來,在突起的石楞上撞了一下,兩個人同時分開,不知道是誰的一條膀子像丟失的零件,往外彈出。

奴隸摔在了河岸上,另一個人掉到了河裏,看來,山頂上的搏鬥異常的激烈。

大河是從東北方向流淌過來的,河麵越走越寬,最後竹排子再也拉不動了,一個荷蘭人看到我,大概以為我還有把子力氣,他招手叫我,我心說,“看上我的寶劍,你的死期就到了。”

誰知他不是這個意思,他指著竹排上躺著的一個身負重傷的荷蘭小夥子,我明白了他的意思,是讓我背起他走。

這個小夥子傷得不輕,也許在排水的豎井中跳下來時,他就已經傷了,腰間的粗布衣衫被血浸透了,破口中露著一截白森森的肋骨。

你都這樣了,不該哪好到哪呆著去,倒要老子來背。

可是沒有辦法,我現在的身份是奴隸,我把他的胳膊拉起來,他痛苦地呻吟了一聲,那個命令過我的荷蘭人已經跑到前邊去了。

他伏在我的身上,很快,血就流了下來,我咬著牙不吱聲,這些人是碩果僅存,理應發揚革命的人道主義——我發揚,他們空手。

那小子越來越沉,一開始還在不停地哼哼,後來幹脆一聲不吱了。我真不知道他是怎麼在萬馬叢中奪路而出,在傷得這麼重的情況下竟然還成功地抵達了河麵。

他們往前走著,有時還回過頭來,遙望著漸漸遠去的大佛山,那裏的所有廝殺之聲都聽不到了,不知道他們是怎樣的心情現在。

我們一直走到天黑,本人一邊走一邊放慢速度,最後理所應當地落在了最後邊,後來,打前站的人開始涉水上岸,那裏左側是一處不高的懸崖,右側出現了一片樹林,看來是想在這裏過夜了。

我背著那個人,慢慢地靠近了左邊的懸崖,八成現在他已經過去式了。

我把他在背上顛了一下,又一下,他沒有動靜,卻把頭無力地垂在我的肩頭上。

這裏也不錯,山青水秀的。

正好這時,右邊的樹林裏一陣大聲地歡呼聲響起,我後邊兩隻手一抖,他向著懸崖下飛了下去,屍體落崖的聲音被他們的歡呼聲所掩蓋。

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我回到了他們的中間,這才發現,原來是接應“我們”的人到了。

來人在暗裏不知道詳細的數目,但是看起來兵強馬壯,即使是我跟來的那些荷蘭人連同他們手下的奴隸,在未受到打擊之前,也不會比來人多。

看來,我們今天全力攻擊的,隻不過是一夥守住了大佛山和那些金子的一小撮人,真正的主力原來在這裏。

他們訓練有素,隻能這麼說吧,因為我看到有人在樹林裏架火做飯,有人到四下裏充當暗哨,還有一些人隻是靜靜地坐在地下等待上邊的命令,而有幾個人,在聽了“我們”的彙報之後,正躲到了一邊去研究行動方案。

吃過飯之後,受傷的人被他們留在了樹林裏,其他人集合在一起,我聽不懂對方的話,但是他們的用意我卻看明白了,因為,我們拔腳就往來時的路上走來。我身體完好,沒有理由不讓他們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