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船隨即拐了個彎,往遠遠可見的另一座小島上駛了過去。
我們的大船兩次中途降速、拉人,身後的三條大船再一次拉近了與我們的距離,剛剛上船的軍士對我說,將軍,我有個主意。
這座小島生長了茂密的竹叢,從這邊望不透那邊,我們拐過海岸,我帶了兩名軍士一躍下船,身邊即是密不透風的竹叢,三個人往裏一紮,而龜船丟下我們之後頭也不回地接著向前走。
很快,身後就出現了一條大船,離近了看,船身蠻長的,在我們的眼前滑過,劈開泛白的水浪。船上人喊馬嘶,追不到我們誓不罷休。
六角和劉妍、柳眉都在甲板上,我們跳下之後,小月也鑽出了甲板,龜船很快地消失在一片島岸的後邊。
就在木船快要駛離的時候,我說了聲,“上!”我們三個人每人的手中彎下了一根毛竹竿,茶杯粗細的竹杆被我們拚盡全力彎到了極限,聽我下達了命令,三個人腳下一彈,身形飄然而起,彈射到了敵船之上。
船上的敵人都目不轉睛地盯著前方我們的龜船,甲板的後邊竟然一個也人沒有。
但是緊跟在後邊的另一條船上,有荷蘭人高聲地叫喊起來,他們離著我們有一段距離,你喊你的,我們幹我們的,船尾就是一扇艙門,直通底下,我們三人沿著木梯一閃身鑽入艙裏。
兩名軍士手裏各持一把彎刀,這是他們隨身所帶的兵器,雖然是過蜜月,但是軍士的蜜月同樣離不開刀,老婆是大夫人,刀就是二夫人,兩個人訓練有素地一邊艙口站了一位,身體躲在門邊的陰影裏。
而我卻提著寶劍直奔底艙。
我們的計劃就是打入敵人的內部,搞搞破壞,讓他們不能一心一意地追擊我們。
我很容易就打到了船底部的槳房,所謂槳房,就是劃槳的地方,這樣大的一艘木船,光憑借著風力是不行的,逆風的時候、加速的時候,還離不開船槳,我一腳踹開了艙門,裏麵的人發出一聲驚叫,我二話不說就痛下殺手。
他們的慘叫聲中,對麵的一道艙門咣地打開,六七個人手裏舉著木槳趕過來支援。
這時,守在艙口的兩名軍士也與趕來的敵人交上了手,他們借著艙口掩護,牢牢地把守在那裏,給我爭取了時間。
這些槳手平時不是打仗的,他們的分工與我們不大一樣,專司劃槳,因而打起來笨手笨腳,他們手中的槳在艙底顯得有些揮舞不開,隻消一眨眼的功夫就全報銷了。
時間不能久留,我預先找好了退路,然後揮劍在大船的船底鑿出個口子,水柱直直地躥了上來。我對艙口兩人說了聲,“風緊,扯——”他們會意,丟開艙門跑了過來,一看高揚的水柱,說道,“可惜了!”
我們打開一個艙房的門,閃身進入,幾步跨到舷窗邊,依次一躍跳下了海中。
遠遠地看見我們的龜船從另兩條敵船的背後攆了回來現在敵人隻剩下兩條船還在不離不棄的,小島並不大,六角她們一轉身就到了他們的後邊,而此時,他們正被我鑿漏的、漸漸歪斜的大船阻擋,急切間把大船橫在那裏。
更遠的地方,海麵上一條船冒著直上直下的濃濃煙柱,風已經完全停息了,沒有了桅杆的敵船正試圖靠上去,搶救起火的大船。
島上長了成片的毛竹,我們三人故技重施,彈跳到了龜船的甲板上,劉妍對我說,“痛快!”
“比那啥還痛快?”我笑著問。
“那啥?那倒不至於。”
我說,“給他們留條後路,做事情,不能斬盡殺絕,我們還有很多的人要接呢,回航!”
因為我看到,在我們說話的功夫,兩條大船已經接了沉船上的人,倉皇向著遠處的同夥逃去了,他們似乎也看明白了眼下的形勢,雖然在數量上還占有優勢,但是已經沒有力量再與我們拚命了。
我們一片歡聲笑語,看著他們的身影,六角說,“報告老公,方才一戰,殺敵三十一人,我方無一傷亡!”
我說,“你都點好了?我們人都在?”她說,“都在。”
“六夫人也在麼?”
劉妍回答道,“我不是就在這裏呢!”
“那我有兩個六夫人了,你們,到底誰是六夫人,說說看!”她們不理我,一扭著進了船艙。
我們幾個男兵,把甲板上的敵屍扒光扔下海,他們的衣服揀齊整的,用海水洗滌幹淨,往甲板上一攤,在下一座島出現的時候,幾乎都幹透了。此戰,我們淨得上好料的衣服三十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