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船留在島外,無異於給敵人報信,我沉掉它,老婆們並沒有表示出不理解,現在,柳眉的傷勢是我們共同擔心的,我抱著她的姿勢盡量避開受傷的右側肩胛部位,但是隨著我的跑動,她還是不停地發出痛苦不安的呻吟聲。
小月在前邊開路,六角在後邊,劉妍在旁邊照顧,不停地用袖子擦去柳眉額頭上的冷汗。
現在島外敵人的喧囂聲暫時被我們衣服掛動樹枝的聲音所掩蓋,最好這些人沒有發現我們,我在沉船的時候他們正好在島的另一側,我想等他們轉過來的時候,岸邊已經恢複在原貌。
一會,身邊的樹木就把我們很好地掩藏起來,我把柳眉放下,讓她側身躺靠在地上,她的傷口還在不停地滲著血,我們得盡快地處理。
我把她的上衣解開,右肩處的衣服碎片已經與傷口粘在了一起,“小月,你去弄點水來,小心別暴露自己。”
小月應了一聲,往海邊去了。好大一會,我都為她的安危擔心的時候,她才小心翼翼地用兩隻空海螺殼把水打了來。
“怎麼這麼長時間?”
“找盛水的東西,花了好長的時間。”
柳眉的傷口是被從高空中飛下來的石塊砸傷的,右肩的後部掀起一塊一指長的皮肉,裏麵還夾雜著一些碎石屑。
“忍著點,”我說著,讓小月從上邊慢慢地澆水,衝洗她的傷口,柳眉出乎我意料的堅強,她一聲也不吭。
六角在不遠處有樹叢中監視著敵人的動靜,我聽到他們現在正離我們遠去,偶爾幾句話傳到我們的,似乎是在說,“人哪去了?剛才還在這裏的。”
於是我安心地開始處理她的傷口。檢查完一遍之後我就放心了,我最怕的事情沒有出現,柳眉的骨頭並沒有事情,隻是皮外傷。我問她:“是什麼時候砸到的,我怎麼一點都沒有覺得出?”
柳眉說,“我都忘了,那個時候大家都急著離開,我是在跑出來之後才感覺到了疼。”
“沒有事了,隻要把傷口洗幹淨,用不了幾天就會好起來的。”我安慰著她說。
“老公,不知道這裏會不會留下疤痕呢?”
這個我倒不知道,不過看傷口的樣子,估計會留下的,“不可能的,你這麼年輕,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不會有疤痕留下。”
劉妍轉過身去,“刺啦”一聲,從她的內衣下擺上撕下一條白布遞了過來,我為柳眉包紮好了傷口,“好啦,別做劇烈動作,小心傷口裂開了。”
我站起身來,察看四周的環境,裏麵密密匝匝的樹林,我產躲在這裏一般不會有什麼危險,看來荷蘭人不知道我們就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
船沒有了,我們一時回不去,得在這裏安營紮寨,與他們做出長時間周旋的打算,田王他們不見我們回去,不知道會多著急,不過,他們總要派人過來,那時我的就有機會了。
我們扶了柳眉,慢慢向島的深處摸索過去。裏麵的情形對我們來說並不是太理想,這裏的地勢低平,幾乎沒有據險而守的可能,唯一對我們有利的地方,就是這片樹木的野草,但是,藏得深了,這裏密不透風,人在裏麵悶熱難當,藏得淺了,又容易暴露自己,更主要的是,天氣似乎對柳眉的康複不太有利。
“從現在開始,我要求你們不要再大聲地吵鬧,把荷蘭人引來,我們無處可去了。”這個她們都明白,誰都沒有吱聲。
我們總算找了個地勢高些的地方,這裏大概就是小島的中間地帶了,那裏有三棵樹,野生多年,長得非常“隨意”,不過這正是我所需要的,劉妍和柳眉在原地休息,小月、六角和我一起,削去了三棵樹上多餘的樹枝,鏟平了樹下的野草,還好,地麵也是周圍這片最為幹燥的,我們默默地勞動,六角渾圓的脖頸處掛著晶瑩的汗珠,小月的衣服一會就被汗水濕透了。
柳眉有些不好意思,她對我們幾個說,“你們看,都是我……連累了大家。”
小月忙說,“造成別說這樣的話,在那種情勢下,也許被砸到的不是你而是我,那你們就不管我了?再說,我們是誰跟誰呀?我們可是一家人,我們是姐妹。
我一邊幹活一邊把今天的事情從頭想了一遍,雖然柳眉負傷,但是我覺得我們的行動是有道理的,唯一不妥當的地方就是,我們追蹤出來的時候,沒有給田王他們報個信,所以弄得現在這樣,沒有援嶽父,他們還以為我們幾個正在不遠處的小島上遊玩呢。”
我們隻有堅持下去,等待我們的人趕上來再說。
最後,我們以這裏為中心,把四周的亂樹和雜草都清理幹淨了,這樣有兩個好處,一是場地開闊,產生了微弱的風,二是視界開闊之後,有情況可以即時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