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船越往前行,我們越感覺到留在岸上人的有些少了,用田王的話說,“我們是不是又做了一次傻事。”
倒不是岸上人傳過來什麼消息,而是我們從哥打巴魯啟程以後,就一直沒有了姬將軍和孟將軍的消息了。
我心裏也納悶,看樣子並沒有多遠的一塊地方,真正走起來,才發現它的廣闊。刀來半島的南部是一片寬闊和腹地,以姬將軍和孟將軍的那點人投入其中,根本就是一粟入海,我們到哪裏去找他們呢?
我隻好寬慰田王,“兩位將軍不過是上岸去追蹤那些人的蹤跡,又不是去打仗,不必過於擔心。”
田王說,“你這顆蛇丹上,要是能實時看到他們的動向就真成了寶貝了。”
我更急田王的心情,什麼事情如果脫離了掌控,伴隨而來的就一定是擔心,惴惴不安。
於是手裏拿著蛇丹,慢慢給田王解釋。
我們現在已經過了關丹,那曾是我們到達馬來半島的第一站,現在,它被我們遠遠的甩在了後邊。
再走上兩天,我們就可以到達海峽的東口了,那時我們一可以坐等姬將軍他們,等不及了,還可以上島去接應他們,我讓田王放心。
柳眉知道我的連弩造好了,她找了個沒有人的機會,對我說,“你得現在教我射箭才行。”
我說,“為什麼才行?我現在就不想教行不行?”
“不行!”她堅決地說,“你不教我,我就去找我幹爹,讓他命令你教。”
我笑笑道,“我這是何苦,又拉到船上一個不能惹的人,不過,我不怕你去告訴田王,連弩的事他早晚會知道的,我隻是現在不想說罷了,因為還有一些細節我沒有處理好,把一個不太完美的東西拿出來顯擺,那不是我的性格。”
“那我現在就去?”
她把腳抬了起來,卻不落下,拿眼瞟著我。這就是那個我摟著枯睡了一晚上的美女嗎?知道講條件了。
“去吧去吧,快把我偷製連弩的事情告訴他,我已經等不及了要聽他誇獎我呢!不過……我有一件事情不得不告訴你。”
“什麼事情?”柳眉瞪著大眼睛問。“你還有什麼秘密沒有告訴我?”
這也是一個認準了一條道就堅決跑到黑的人,就拿她離開兄長,踏上這條遠洋的大船這件事情,不是哪一個女孩子能做得到的。
在這一點上,她有些像六角,從六角的身上我也看到了她的今後,一定也是一個死心踏地與我們在一起的人。不過,眼下我卻不能讓她把我難住,這個口子不能開的,一開,動不動就找個借口來給我添麻煩,那還了得!
“你要是現在去找田王的話,田王會馬上長你的,”我說。
“那你還高興什麼?”
“我當然高興了,在我們這裏,射箭射得最好的,首推姬達,姬將軍,你說說看,田王的寶貝女兒想學箭,他能不支持嗎?一定會給你找個最好的老師。”
“你射箭不行嗎?”我看出她有些遲疑。
“不行,我比姬將軍的射技差遠了去了,他一箭能射到兩百步開外,全天候的,我就不行了。”
“那好,我就等著姬將軍回來再去找幹爹說這件事,”她拔腿就走,然後回過頭來警告我說,“別騙我哈,”
我知道她來硬的不行,很快就會來軟的了。我的那句話起了做用,她是不想讓姬將軍教她射箭的,學射箭,隻是她的一個借口。
關於怎麼和她相處的事情,我還沒有想好,把各方各麵的因素考慮進去,我還是短時間內不要惹她的好,不然軍士們嘴上不說,心裏也會想,“田將軍說得好,給田王找了個幹女兒,其實還不是怎麼怎麼樣。”
我怕這個,更怕我的老婆們也會這樣想,偶爾就看到小月和薑婉清那種有點含義的眼光,她們與柳眉年齡上相差不多,應該彼此瞞不了對方吧。
滿刺加王國,首府設在麻六家,北部為武弄山脈末端,全境低丘淺阜。
這裏是我們走過的最為開化的地方,(華夏除外)與呂宋島、婆羅洲的閉塞不同,也與爪哇島的荒涼有著天壤之別。
像我們這樣大的船隻,是不能在馬麻六家海峽的北岸行駛的,這裏的深水區是靠近南岸的地方,站在船甲板上,遠遠望去,一片青山秀水,遍地種植水稻,讓田王懷疑是不是到了江浙之地,“觸景生情啊!”田王發了感慨。
柳眉站在田王的旁邊,用挽著幹爹的胳膊道,“父王,咱們的家鄉也是這個樣子嗎?”
“是啊,比這裏還要好看,”
我那次隨姬將軍去錢塘尋找田王的時候,就親眼見過江南的美麗風景,與眼下何其相似。